洗衣粉味鑽進鼻腔時,我正盯著宿舍上鋪的床板發愣。
手機屏幕亮著——2022年6月12日,孟瑤和陳硯分手前三天。
下鋪傳來她甜得發膩的聲音:“阿硯,晚上我請你吃飯呀。”
我猛地攥緊被子。
前世她嫌他窮和他分手,卻在他成首富後,我們婚禮的前一晚,將硫酸潑在了我的臉上。
而現在,她掛了電話轉頭衝我笑,眼裏的貪婪快要溢出來:“溪溪,你說陳硯是不是潛力股?”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
我在醫院疼得快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孟瑤那張猙獰的臉。
硫酸潑在臉上的灼燒感,比被火烤還疼,她邊潑邊尖叫:“陳硯本來就是我的!你憑什麼嫁給首富?”
等眼睛再次睜開——
我躺在大學宿舍上鋪,手機屏幕亮著:2022年6月12日。
這日子我化成灰都記得:孟瑤跟陳硯提分手的前三天。
下鋪傳來孟瑤發嗲的聲音,膩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阿硯~晚上去吃小炒好不好呀?我請你~”
掛了電話,她噌地爬上來,盤腿坐在我旁邊,眼睛亮得像藏了倆元寶。
“溪溪,你覺不覺得陳硯是個潛力股?我看他天天搗鼓電腦,會不會是匹黑馬啊?”
我翻過一頁書,紙頁摩擦的聲音在安靜裏格外清晰。
“不清楚。”
潛力股?
前世此時,她正對著鏡子擦掉口紅,語氣裏的嫌惡幾乎要漫出來。
“你看看他那身行頭,洗得發白的T恤,磨破的牛仔褲,跟他走在一起都嫌掉價。真要跟這種人過,喝西北風嗎?”
後來陳硯成了首富,她跪在公司樓下舉著合照哭,說自己當年是被豬油蒙了心。
再後來,她把硫酸潑到我臉上時,嘶吼的還是那句:“他本來該是我的!”
我指尖劃過書頁,餘光瞥見孟瑤的手——她正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指腹反複蹭過那些廉價水鑽。
這個動作,和她前世盯著財經新聞裏陳硯的照片時,一模一樣。
“手機殼臟了?”我翻過一頁書,聲音沒什麼起伏。
她手一頓,隨即笑了,指尖在水鑽上敲了敲:“新做的美甲,怕刮花了。”
上周她還說這粉紫貓眼太俗氣,要去卸掉。
門被推開時,我正好看到陳硯站在門口。
洗得發白的灰T恤,膝蓋磨破的牛仔褲,背著個掉皮的雙肩包——標準的窮學生模樣。
但我知道,這個人三年後會站在納斯達克敲鐘,成為最年輕的世界首富。
孟瑤像被按了啟動鍵,瞬間切換成甜妹模式,手忙腳亂地找裙子:“阿硯你等我五分鐘!馬上就好!”
陳硯的目光越過她,落在我攤開的書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即又恢複了慣常的拘謹,隻是那拘謹裏,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要不別出去了”
“我帶了麵包,在圖書館對付一下就行。”
孟瑤拉裙子拉鏈的手停了,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隨即又甜起來。
“那怎麼行?你最近肯定累壞了,得吃點好的補補。聽話嘛,走啦。”
她挽住陳硯的胳膊往外拖,經過我床邊時,還特意挺了挺胸,像在炫耀什麼。
關門的前一秒,我看見陳硯回頭看了我一眼。
宿舍裏終於安靜下來。
我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孟瑤嘰嘰喳喳地跟陳硯說著什麼,而他隻是偶爾點頭,目光時不時飄向別處。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
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隻有四個字:
“小心孟瑤。”
這個號碼,我記了一輩子。
前世我被潑硫酸後,警察調出的手機記錄裏,最後一條信息就是它發的。
“孟瑤買了危險物品,別見她。”
可惜我看到時,臉已經毀了。
孟瑤還在拉著陳硯的胳膊撒嬌,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像層虛假的糖衣。
這一世,她想靠重生搶回陳硯?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皮膚光滑,沒有疤痕。
書桌上的《線性代數》還攤著,我指尖劃過那些複雜的公式。
我忽然想起前世陳硯總說,我做題時皺眉的樣子,比任何公式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