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硯的項目審批卡在實驗室資源上時，孟瑤拍著胸脯打包票的樣子，像極了前世她賭咒發誓說“絕不會跟陳硯複合”。

“張叔叔是我爸最好的朋友，”她對著鏡子塗口紅，語氣裏滿是篤定。

“這點小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阿硯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陳硯正在整理算法模型，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有難得的期待：“真的可以嗎？那套設備對模型訓練很重要。”

“當然！”孟瑤轉過身，裙擺掃過書桌，帶倒了他剛買的草稿本。

“你就等著好消息吧。對了，審批下來記得請我吃飯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翻書，書頁擋住了半張臉。

孟瑤昨晚跟她閨蜜打電話時，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躺在被窩裏壓低聲音笑：“他還真信啊？上輩子沒這些資源不也成了嗎？這輩子用了也是浪費，還不如省點事。”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陳硯大概是太想做成這個項目，竟沒聽出她語氣裏的敷衍。

接下來三天，他每天都往係辦公室跑，回來時要麼拿著修改意見，要麼就對著電腦屏幕發呆，眼底的紅血絲一天比一天重。

孟瑤卻像忘了這回事，每天照樣研究口紅色號，或是拉著我討論周末去哪裏逛街。

“審批的事別急，”她試了支新口紅，對著鏡子抿唇，“張叔叔最近忙，過兩天肯定批。”

第四天下午，陳硯從係辦公室回來時，臉色白得像紙。

他把審批駁回單拍在桌上，紙張邊緣被攥得發皺，上麵“項目無前景，不予通過”幾個字格外刺眼。

“怎麼會這樣？”他聲音發顫，指尖反複劃過那行字，“我明明把優化方案都交上去了......”

孟瑤正在試新裙子，聞言動作一頓，隨即走過來拍他肩膀：“哎呀，批不下來就不批了唄，多大點事？反正......”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說漏了嘴，慌忙改口，“反正你這麼厲害，肯定有別的辦法。”

陳硯沒接話，隻是盯著那張駁回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