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爺子去世那年,傅家爆發了內部最嚴重的危機。
老爺子養在國外的女人帶著三個兒子回國爭家產,跟傅叔叔對簿公堂。
傅叔叔一氣之下將海外信托基金全部抽空,導致一係列連鎖反應,各方相持不下,傅祁川仿若一夜間在這場鬥爭中沉默了下來。
他不再酗酒,賽車,總是一個人坐在河邊發呆。
我又一次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居然在哭。
“傅祁川,你也很難過,一向敬重的爺爺,會是這樣一個人吧?”
傅祁川猛地回頭看向我,目光中滿是錯愕。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金錢權利,生怕爸爸鬥不過外麵的那三個,讓自己徹底失去傅家的繼承權。
他看了我好一會,突然笑了。
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純澈,不帶有一絲功利。
“程若琪,我們以後好好在一起吧。”
“一個人能夠因為欲望背叛愛人,我突然覺得徐彎彎也不是那麼無可取代了。”
我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攥緊,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一個寬厚而溫熱的胸膛便將我抱進了懷裏,撞得我額頭生疼。
“你放心若琪,我以後不會背叛你的,我發誓。”
我從不相信誓言。
那些輕飄飄的無力文字是這個世界上最沒份量的東西。
他隻不過是在混亂的世界中找到了我這麼一個臨時避難所而已,我們互相利用,誰都不比誰高貴。
從那天開始,我們如膠似漆。
所有人都羨慕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如今也是被傅祁川捧在手掌心裏的女人了。
“若琪,請你別不要我,也不要不愛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傅祁川聲音低啞,漂亮的眉眼在不停地放電。
他居然也學會了對我使用“美人計”。
有那麼一瞬間,我生出了一丁點的貪念,或許即便徐彎彎回國了,他也還是會這般待我?
但很快便用力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驅散了那些隻會成為負擔的想法,在日曆上又劃掉了一個日子。
傅阿姨的電話在圈中聚會上,又一次有人提起我的時候打了過來。
“若琪,阿姨很欣慰,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能不離不棄的把阿川從頹廢的邊緣拉回來,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你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
這就等同於將我跟傅祁川之間的關係,徹底與利益掛上了鉤。
我並不矯情,禮貌的笑笑。
“阿姨您客氣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想嘗試著經營一下我爸爸留下來的那家公司,您看可以嗎?”
無聲的博弈,從來不需要過於清晰。
對麵沉默了許久,終於淺笑出聲:
“好,周一找法務更改那家公司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