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被廢掉雙手,當狗一樣拴在宴會廳那天,我把家族的最高指令拍在了我繼父的臉上。
結束三年海外密訓的歸途上,我點開了一段下屬發來的直播。
標題是:【楚氏集團公子糾正家風,教訓瘋癲婦人。】
直播裏,我的母親衣衫襤褸。
被我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用狗鏈拴著,在地上撿食賓客故意掉落的食物。
她雙手不自然地垂著,瘋狂搖頭求饒,換來的卻是滿堂哄笑。
穿著華服的陌生女人被他們簇擁著,嬌聲嗔怪。
“好啦,我知道你們是心疼媽媽,但也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失了身份。”
周圍賓客紛紛附和,誇她善良。
“這才是楚夫人該有的氣度!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個害死自己丈夫公司還發瘋的女人,也敢奢望楚家的憐憫?她身上哪還有半點當年的風采?”
聽到這句楚夫人,我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玻璃倒映出我森寒的眼。
離家三年。我怎麼不知道,我媽的位置被一條狗給占了?
......
直播鏡頭給到慶功宴現場。
我那個名義上的繼父,楚江雄,正春風得意地高談闊論。
他左手摟著妖嬈的情-婦林秀珠,右手牽著他的寶貝私生女林菲。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仿佛他們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鏡頭一轉,一個巨大的純金籠子被緩緩推上舞台。
籠中的女人衣不蔽體,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她的手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早已被人生生折斷。
那張曾經顛倒眾生的臉,此刻布滿汙穢,頭發被黏稠的液體糊成一團。
露出的部位,斑斑點點,都是傷痕,交叉錯落。
脖子上帶著項圈,鏈接這鐵籠的另一端。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是我的母親,肖晚。
繼妹林菲像個跳梁小醜,端著一碗狗食,用銀勺“當當當”地敲打著籠子。
“媽,吃飯了呀。”
她嬌滴滴地喊著,語氣裏的惡意幾乎要溢出屏幕。
“哦,不對,我忘了,我媽是旁邊這位林秀珠女士。”
“你呀,是我爸養的一條老母狗。”
她將一勺黏糊糊的狗糧,高傲地遞到籠邊。
“來,叫一聲,叫了就給你吃。”
台下的賓客爆發出哄堂大笑,掌聲雷動。
“楚總真是以德報怨,這種害死丈夫的毒婦,還給她飯吃!”
“菲菲小姐真是善良,對一條狗都這麼好。”
我的三個好弟弟,就坐在最前排。
他們笑得比誰都開心,鼓掌比誰都用力。
“爸!別給她吃!餓死這個殺人犯!”
“就是!她害死了我們的親爸爸,還想吃飯?吃屎吧她!”
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又快意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馬戲。
我捏著平板的手指微微收緊。
“哢嚓。”
屏幕應聲碎裂,蛛網般的裂痕恰好劃過楚江雄那張偽善的臉。
我撥通了秦家老管家鐘叔的加密電話。
“大小姐?”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母親在哪。”我問。
“夫人她......她病得很重,正在瑞士最好的療養院休養......”
鐘叔的聲音支支吾吾,而我卻從他話筒的背景音裏,聽到了和直播中一模一樣的、令人作嘔的笑聲。
他也在現場。
我掛斷了電話。
再也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臉上最後一絲溫度褪去,我平靜地按下了呼叫機長的按鈕。
“更改航線。”
“三十分鐘內,降落在A市會展中心頂樓。”
“聽不懂嗎?”
“我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