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梔將孩子的屍體葬在後花園裏。
沒有立碑,小小的土包上,隻有幾朵野花。
六斤的孩子,死後隻有兩克。
或許他們說的對,小三的女兒就不配得到幸福。
宋南梔在墳包邊坐了很久,直到宴會廳熱鬧的聲音逐漸消失,她才回去。
剛到二樓拐角,就聽見嬌媚的女聲傳來。
“時予,之前在手術室外你要了我好久,差點害我們兒子流產,如果不是你替我們的孩子祈福,恐怕這個孩子也生不下來。”
向來傲氣的秦若萱靠在周時予胸膛上滿臉委屈,周時心疼地親吻她額頭,“已經讓梔梔受了委屈,不能再讓你受委屈了。”
秦若萱嘟著紅唇,纖白的手指從周時予的胸膛往下,眼神極其妖媚,“所以你就偷偷把宋南梔為孩子祈福的福紙換成了我們的孩子名字。”
“嗯。”
很快,周時予就氣息不穩,掐著秦若萱的腰推開了麵前的門,火辣的接吻聲不斷傳來。
甚至周時予都沒發現宋南梔從外麵走過。
她不知怎麼回到房間的,想哭,卻掉不出一滴眼淚。
早在周時予出軌的那一千個日夜,她的眼淚就哭幹哭盡了。
她呆滯坐在椅子上,屋子裏沒有開燈,任由黑暗將她整個人吞噬。
其實她想說她何德何能呀!
能讓一個京圈太子爺和秦家掌上明珠聯合演戲。
她體內有周時予生割皮膚植入的定位芯片,隻要她離開周時予百米遠,他的手機就會響起警報。
而她在京城也沒有一個知心朋友,身上也沒有錢,名牌,珠寶,她一樣不缺,可她能用的隻有周時予的卡,隻要她消費,短信就會發到周時予那裏。
她一切生路全被周時予切斷了。
所以哪怕她受盡委屈,她也逃離不了周家這個囚籠。
宋南梔垂眸,目光落在桌上的婚紗照上,憑著微弱的月光,她還是看清二十歲的她衝著鏡頭笑得格外的甜,幸福仿佛要從膠片上溢出來。
那時的她恐怕也沒想到,她以為的幸福維持了五年都不到。
正當她出神時,房間門被人推開了。
“梔梔,怎麼不開燈?”
宋南梔知道能進她房間的,隻有周時予。
她還沒來得回答,周時予已經走到她跟前,目光卻意外看向半掩的抽屜裏,拿出了她的抑鬱症診斷報告。
“這是什麼?”
宋南梔平靜地望向周時予,直白開口,“重度抑鬱症診斷報告。”
周時予身體一僵,隨即無奈笑了笑,“梔梔,別跟我開玩笑,你要是真得了抑鬱症,我怎麼可能什麼都察覺不出來?”
宋南梔忽而笑了,“對,騙你的。”
“隻是想試探你的反應而已。”
她從周時予手中抽過報告,毫不猶豫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裏。
周時予突然攥緊她的肩膀,神色緊張。
“梔梔,永遠別拿你自己來試探我。”
“我賭不起的。”
宋南梔撞見他眼底的不安,卻什麼沒說。
她想,她的離開或許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