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回家隻能吃我吃剩的飯了。”
照片裏的林書越穿著乖巧可人的女仆裝,本來就短的裙子更是被壓在她身上的薑寒聲掀開。
腿也被高高地舉起扛在肩上。
男人衣著考究,隻開了西裝褲前的拉鏈。
動作卻在粗暴地撞擊著林書越,眼底寫滿了愛欲。
“我都說了懷孕身子不方便,可寒聲偏要......”
“你說我現在要是讓寒聲哥哥現在過來,會不會打擾姐姐的好事啊?”
看著那張照片,沈枝意喉頭微動,惡心得像吃到了隔夜飯。
剛才心裏泛起的那絲漣漪此刻又回歸成一潭死水。
可想到剛才林書越的挑釁,她又不甘心地問道:
“薑寒聲。”
“今晚你還會走嗎?”
薑寒聲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語氣溫柔:
“枝意,我今晚接下來的時間一定隻陪你一個人好不好?”
沈枝意沒有吱聲,將桌子上的碗筷抱到廚房清洗。
但是心底卻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
原來,她也能贏過林書越一次。
薑寒聲把手裏的碗筷從她手裏搶過,然後將她推到客廳的沙發上。
給她洗了一碗杏子,
“枝意,我在家怎麼能讓公主洗碗呢?”
“你坐這裏吃會水果,吃長得漂亮的就行,等會醜的留給我就好。”
男人寵溺地笑著,人轉身回了廚房。
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沈枝意不免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他們大學剛畢業那會兒。
兩人白手起家地創業,手裏的錢都砸給公司了。
隻能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裏。
可大小家務薑寒聲從未讓她動過手,唯一會勞累的大概隻有在床事方麵。
他精力好,總是對她過分索求。
沈枝意閉眼,眼角劃過一絲清淚。
“砰”的一聲,瓷碗落地摔了個粉碎,聲響將沈枝意的思緒拉回,她匆忙向廚房看去。
隻見薑寒聲一個人拿著手機站在洗碗池前呆若木雞。
手裏的電話還有女聲傳來。
“寒聲,我肚子好痛......”
林書越嬌滴滴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子裏回蕩。
薑寒聲用圍裙把手上的水漬擦幹,內疚地掛斷電話。
“你也聽到了......”
他快步走到沈枝意麵前,將她拉在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你乖一點,我馬上回來好不好?”
沒等她回答,他就快步走向門口。
往日最體麵的人,此時著急得連圍裙都忘了卸掉。
在他要擰開門把手出去的那一瞬間,沈枝意突然感覺心臟疼得快要喘不過來氣。
莫名地,她就是不想薑寒聲出門。
甚至分不清在心裏作祟的到底是感情還是所謂的勝負欲。
她抓著薑寒聲握住門把的手,凝聲道:
“薑寒聲,不好。”
“我說的是不好!”
薑寒聲一愣,然後無奈笑道。
“枝意,你乖一點。”
“別鬧,她需要我,人命關天,不要任性好不好。”
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從自己手上一根根掰掉。
每掰掉一跟,她的心都要涼一分。
等手完全落空時,她整個人竟感覺冷得發疼!
沈枝意轉身用自己的身體堵住大門,薑寒聲的麵上不由得染上一層薄怒。
正要發作時,卻在看見她的動作時愣在原地。
“薑寒聲,我難受。”
“看來香水是用的真材實料。”
沈枝意掀開自己被睡衣遮蓋得完好的手臂。
隻見上麵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連帶著臉色都帶著不正常的緋紅,胸口隨著呼吸大幅度地起伏著。
薑寒聲不免回想起學生時代。
同樣都是梔子花過敏,那時沈枝意失去意識之前都沒說過一個字難受,
反而還在安慰自己,用手輕輕擦拭掉自己眼角的眼淚:
“別著急呀,我沒事的。”
這是她第一次跟自己難受,也是第一次把自己的脆弱攤開在他眼前。
薑寒聲眸色微動,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枝意,對不起,對不起......”
鼻腔間的窒息感越來越重,沈枝意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祈求道:
“薑寒聲,我也隻有你了啊......”
薑寒聲將她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然後著急忙慌地去藥箱找藥。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隻見他剛聽到第一句就驚慌失措。
“什麼?你等我,我馬上到。”
說完他就立刻又飛奔到門口。
沈枝意追到門口,抓住他的手腕。
“你答應照顧我的!”
薑寒聲猛地抓住她的手,力氣大到幾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雙眼猩紅地吼道:
“沈枝意,你給我滾開!”
“別把事情鬧得那麼難看行嗎?”
“書越出血了!那是兩條人命!”
說完狠狠地將她甩在地上。
看著自己第二次被甩開的手,沈枝意內心滿是苦澀。
薑寒聲。
你又把我甩開了啊......
台燈掉落,地板上的碎鑽毫不留情地紮進她的身體,將她紮得千瘡百孔。
薑寒聲毫不留情地破門而出。
沈枝意不語,坐在地上將自己身上的碎鑽盡數拔出。
每拔掉一個,呼吸就更急促一分,身上就會多出來一個小坑。
不多不少剛好有九十九顆碎鑽。
沈枝意能感受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強撐著撥通了120。
“喂,120嗎?急性過敏,現在......現在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地址是......”
電話打完後,她用盡全身力氣朝那個被摔碎的台燈爬去,然後撿起來扔在了垃圾桶裏。
碎掉的東西再補也不會完好如初不是嗎?
沈枝意抬眼,內心出奇地平靜。
月色正好,可窗戶太小,這抹月光始終照不到她的身上。
沈枝意告訴自己,
真好,
她終於能對薑寒聲再也沒有一點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