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願填報截止前兩小時,班級群炸了。
“臥槽!清月姐你誌願改南大了?不是說好要衝清華建築係的嗎?”李悅的消息蹦得最快。
“你那小尾巴顧遲咋辦?你倆從初中就念叨要當清華雙子星啊!”
沈清月似乎才想起這茬,頓了下,語音回複裏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
“顧遲啊,沒事兒,他有我賬號密碼。”
“發現我改了,他自己就會跟著改的。反正......這麼多年了,他哪次能真的離開我?”
我站在籃球場更衣室外,手機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發澀。
班級群哄笑一片。
“清月姐牛逼!不愧是你!”
“就是,顧遲那男的跟個人形掛件似的,高中三年打球都給你抱衣服遞水,能舍得分開?”
我沒再聽下去,轉身把剛替沈清月取回來的球鞋塞進她儲物櫃,悄無聲息離開了體育館。
這一天,我沒再登錄那個刻在腦子裏的賬號去確認。
也沒跟著她,把誌願從清華改成南大。
她大概不知道。
她可以為陸澤一句不安就南下,而我心裏,也有必須抵達的遠方。
那個在無數個通宵畫圖支撐我的夢想,從來就不隻是為了她。
......
一起考清華建築係,是高二那年我們在舊操場啃著辣條發下的誓。
填誌願前一周,兩家父母還坐在一起,慎重地對著招生計劃圈圈點點。
現在,她輕飄飄就改了。
連聲招呼都懶得打。
班級群裏,李悅還在追問:
“清月姐,你就那麼肯定顧遲會登你賬號再看一眼?萬一他壓根沒注意呢?”
沈清月嗤笑一聲,帶著點習以為常的篤定:
“何止看一眼?我還不了解他。”
“他恨不得一天查十遍,比對自己那份還上心,就怕出點差錯跟我分不到一個係。”
她語氣裏透出點無奈。
“說了你們也不懂,我從小就有這麼個小尾巴甩不掉,習慣了。”
然後群裏,又傳出來一陣心照不宣的哄笑。
此時我用小號發了一條消息:“阿月,這事兒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好歹跟顧遲說一聲啊?”
沈清月聲音有點煩:“忘了,也懶得解釋。”
“他要知道我是為了陸澤改的,又得沒完沒了地問。”
“再說我也不是瞎改,陸澤他媽那情況,他一個人去南京,心裏發慌。有熟人照應著,踏實點。”
群裏靜了一瞬。
“也是......陸澤那條件,家裏又那樣,是讓人不放心。”
“不像你家顧遲,書呆子似的就知道畫圖,跟校草站一塊兒是差了點意思。”
“嘖,連憧憬多年的清華建築係都能放棄,清月姐夠義氣!”
......
看著群裏的對話。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凍得四肢僵硬。
很想衝進去,對沈清月問個明白。
腳卻像釘死在地板上。
最終,我隻是沉默地轉身,走出了體育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