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澤高二轉學過來。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沈清月第幾次為他破例。
或許女生都喜歡那樣的吧,清冷、帥氣。
在我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埋頭畫圖的日子裏,陸澤好像永遠纖塵不染,簡單的T恤也能穿出氣質。
為了他,我和沈清月吵過,冷戰過。
甚至以為她喜歡上了陸澤,心灰意冷地疏遠過她幾次。
可每次,沈清月又會找到我,皺著眉保證:
“瞎想什麼?我對陸澤就是普通朋友,沒別的,你別鑽牛角尖。”
“就是看他挺不容易的幫一把,他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表麵光鮮,背地裏多少閑話。”
我信了沈清月。
陸澤母親重病,父親卷款跑路,留下他們母子艱難支撐,確實不易。
所以,對陸澤和沈清月越來越近的距離,我也沒太計較。
畢竟從小到大,沈清月從沒騙過我。
她說沒有,我就信。
可後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沈清月和他有了越來越多我不知道的交集。
直到現在。
連高考誌願,都能為了陸澤說改就改。
更顯得我的信任像個笑話。
微信提示音打斷紛亂的思緒。
【顧遲你長本事了?拉黑我?回家你給我等著。】
是沈清月借了李悅的號發的。
我麵無表情,把李悅也拉黑了。
看了眼時間,抓起書包去了學校。
誌願填報最後一天,班主任召集最後一次班會。
路上堵車,到教室時,沈清月和陸澤已經在了。
我慣常的位置在她旁邊,此刻卻被陸澤占著。
見我過來,他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眼神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
沈清月瞥了我一眼,迅速扭過頭,俏臉繃得緊緊的,明顯在等我先服軟。
可我不會了。
正好,我也不想再挨著她。
環視一圈,我徑直走到後排同學方晴旁邊的空位坐下。
離他們遠遠的。
“同學們,誌願填報最後幾小時,務必仔細核對,慎重決定!”班主任匆匆交代完便離開了。
方晴正跟我吐槽她新追的劇爛尾,頭頂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顧遲,出來。”是沈清月。
我轉頭,對上她帶著薄怒的眼睛。
移開視線,沒理。
繼續聽方晴吐槽。
沈清月一把扳過我肩膀,強迫我麵對她。
“顧遲,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累不累?都成年了,還玩這種冷戰把戲,幼不幼稚?”
我被迫看著她,語氣平淡:
“是挺幼稚挺無聊的,所以你也別再來找我了。”
目光對峙片刻,沈清月先失去了耐心。
“行,懶得跟你這倔驢計較。”
“愛演你接著演,別回頭躲被窩裏掉金豆子。”她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
我冷著臉不再回應。
片刻安靜後,我以為她走了。
肩膀卻再次被沈清月用力按住。
她直視著我,語氣難得認真: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誌願......你再好好檢查一遍,別出錯!”
她頓了頓,還想說什麼,陸澤抱著一台筆記本走了過來。
“阿月,我誌願係統這邊好像有點小問題,能幫我看看嗎?”
沈清月點了點頭,臨走前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習慣性地想揉我的頭發。
我側頭避開。
她手頓在半空,最後隻留下一句:
“記得去機房檢查,別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