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趴在客房的床上,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她咬著牙,死死攥著床單,眼淚無聲地浸濕了枕頭。
她想起五年前,程墨追她的時候。
“蘇婉,你的手真厲害,能把藝術刻在皮膚上。”
他站在她的紋身店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那時候,他為了追她,天天來店裏,哪怕隻是坐在一旁看她工作,也甘之如飴。
“蘇婉,你的紋身不是圖案,是故事。”
他喜歡她的職業,喜歡她的獨立,甚至驕傲地向朋友介紹她:“我女朋友是頂尖的紋身師。”
可後來呢?
結婚後,程家的長輩第一次見她,眼神裏就帶著輕蔑。
“紋身師?那不是街頭混混才幹的活?”
“程墨,你怎麼娶這種女人?程家的臉往哪擱?”
一開始,程墨還會反駁,會護著她。
可漸漸地,他開始沉默,再後來,他甚至也開始皺眉:“蘇婉,你能不能別總提你的工作?家裏人不喜歡。”
五年婚姻,她一步步退讓,原來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門被輕輕推開,程墨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管藥膏。
“還疼嗎?”他低聲問,語氣裏帶著一絲愧疚。
蘇婉沒說話,隻是側過臉,不看他。
程墨歎了口氣,坐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沾了藥膏,輕輕塗抹在她傷痕累累的後背上。
冰涼的藥膏緩解了些許灼痛,可她的心卻更冷了。
“店裏的損失,我會賠。”他低聲說,“你重新開一家,選個更好的位置。”
蘇婉閉了閉眼,喉嚨發緊:“我說了,程雨的紋身不是我紋的。”
程墨的手頓了頓,語氣沉了下來:“蘇婉,別再說謊了。”
她無聲地笑了。
他從來不信她。
“你父親叫你了?”她輕聲問,語氣平靜。
程墨“嗯”了一聲,顯然不想多說。
蘇婉太了解程父了。
每次他父親叫他,無非是在他麵前貶低她,讓他離她遠點。
而程墨,從最初的據理力爭,到現在,已經默認了他們的偏見。
“我去去就回。”他站起身,語氣緩和了些,“你好好休息。”
門關上後,蘇婉緩緩坐起身,後背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她摸出手機,林律師的消息已經發來:離婚協議已起草完畢,程總簽字即可生效。
她盯著屏幕,指尖微微發抖。
她知道,程墨不會輕易放她走。
因為他需要她這個“妻子”的身份,來遮掩他和程雨見不得光的關係。
她深吸一口氣,回複:【我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