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婉站在樓梯口,看著餐桌前的兩個人。
程墨和程雨坐在一起,他正低頭給她剝雞蛋,動作熟稔自然。
程雨笑得眉眼彎彎,湊過去小聲說了句什麼,程墨唇角微揚,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親昵得不像兄妹,倒像戀人。
蘇婉攥緊扶手。
她想起剛結婚時,程雨半夜打電話說害怕,程墨二話不說就趕過去陪她。
她當時還傻傻地以為,他隻是太關心這個養妹。
後來,程雨生病,程墨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卻連她發燒到39度,他都隻是敷衍地說了句“多喝熱水”。
“她從小沒有父母,我多照顧她是應該的。”
他用這個理由,騙了她五年。
蘇婉扯了扯嘴角,走下樓梯。
“早。”她聲音平靜,拉開椅子坐下。
程墨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傷好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
程雨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嫂子,你別生哥的氣,他昨天也是太擔心我了。”
蘇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牛奶,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忽地笑了:“你們感情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
程墨臉色驟變,猛地放下筷子:“蘇婉,你心臟看什麼都臟!”
程雨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嫂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和哥隻是兄妹。”
“道歉。”程墨冷聲命令。
蘇婉看著他們,心裏冷笑,麵上卻順從地低下頭:“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程雨抽抽搭搭地擦了擦眼淚,伸出自己的手腕,露出那個音符紋身:“哥,我這個樣子,下周的國際鋼琴比賽怎麼辦。”
程墨眼神一沉,看向蘇婉:“你惹的禍,你自己解決。”
蘇婉抬眸:“我說了,那不是我紋的。”
“不重要。”程墨語氣冰冷,“既然小雨因為紋身不能比賽,那你也該嘗嘗這種滋味。”
蘇婉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程雨忽然眼睛一亮,柔聲說:“哥,不如讓我在嫂子身上紋點什麼吧?”
蘇婉猛地站起身:“休想!”
程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掙脫不開:“由不得你。”
他拽著她往一樓的書房走,程雨小跑著跟上,臉上帶著掩不住的興奮。
書房裏,程墨強行把蘇婉按在椅子上,兩個傭人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程雨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紋身工具,笑得天真無邪:“嫂子,別怕,我會輕點的。”
蘇婉掙紮著,卻動彈不得。
程雨的手法拙劣,針尖刺入皮膚的疼痛比專業紋身劇烈數倍。
蘇婉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聲。
程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半小時後,程雨滿意地收起工具,歪著頭欣賞自己的“作品”。
蘇婉白皙的小臂內側,歪歪扭扭地刻著兩個字:賤人。
程墨皺了皺眉:“小雨,有點過了。”
程雨撅著嘴撒嬌:“反正可以洗掉嘛。”
蘇婉看著手臂上的字,忽然笑了。
她抬頭看向程墨,“滿意了?”
程墨移開視線,語氣生硬:“這是你自找的。”
蘇婉站起身,拿出林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和一堆文件混在一起,推到程墨麵前:“新店開業需要撥款,簽個字。”
程墨看都沒看,拿起筆就要簽字。
“哥!”程雨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胳膊,“我的禮服還沒選呢,你答應今天陪我的!”
她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眼神卻瞟向那份文件,帶著警惕。
程墨放下筆,揉了揉她的頭發:“好,現在就去。”
他看向蘇婉,語氣敷衍:“文件放著,回來再簽。”
說完,他牽著程雨的手離開,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蘇婉。
蘇婉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原來,自己從來都不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