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譏諷,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我看著蘇櫻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我慢慢地,挺直了脊背。
“蘇櫻,你會後悔的。”
我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後悔?我蘇櫻的人生字典裏,就沒這兩個字!”她像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一把搶過旁邊黃毛手裏的棒球棍。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今天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你惹不起的爸爸!”
她舉起棒球棍,朝著我的腿狠狠砸了下來。
我躲閃不及,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
劇痛從左邊膝蓋傳來,我慘叫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
我的膝蓋骨,被她打碎了。
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轉,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
蘇櫻還不解氣,又朝著我的胳膊和後背砸了好幾下。
“還嘴硬嗎?啊?還敢不敢了?”
她打累了,才把棒球棍扔在地上,氣喘籲籲。
周圍的人都嚇傻了,誰也沒想到她會真的動手,還下這麼重的手。
“櫻子,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快叫救護車!”
蘇櫻踹了我一腳,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滾了兩圈。
“死不了。”她冷冷地說,“這種賤命,硬得很。”
她從車上解下那個渡鴉掛墜,扔在我臉上。
“你的破鳥,還給你。”
“現在,帶著它,給我滾。別臟了我的地方。”
我蜷縮在地上,疼得連呼吸都抽痛。
我掙紮著伸出手,想要去夠那個近在咫尺的掛墜。
可我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血,流了出來,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也染紅了那個金絲楠木的渡鴉。
掛墜在沾到我血液的瞬間,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黑光。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掛墜上散發出來。
蘇櫻第一個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搓了搓胳膊:“怎麼突然這麼冷?”
沒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
那個渡鴉掛墜,竟然自己,慢慢地,漂浮了起來。
它懸在半空中,黑色的木頭表麵,開始浮現出一道道血紅色的紋路。
像活物的血管。
一股不屬於人間的威壓,籠罩了整個賽車場。
那些之前還在咆哮的跑車引擎,一個接一個地熄火了。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得可怕。
隻剩下風聲。
和蘇櫻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她指著掛墜,聲音發顫。
一個富二代嚇得臉色慘白,拉著同伴就往外跑。
“快跑!這地方不對勁!”
人群瞬間作鳥獸散,隻剩下蘇櫻和她的兩個保鏢,還有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我。
那兩個保-鏢雖然也害怕,但職責所在,還是硬著頭皮擋在蘇櫻麵前。
渡鴉掛墜上的紅光越來越盛。
最後,光芒彙聚,在空中投射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那是一個穿著古代官袍,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
他沒有實體,半透明的魂體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但他的一雙眼睛,卻銳利如刀,死死地鎖定在蘇櫻身上。
“凡人,是你,驚擾了本官安眠?”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直接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蘇櫻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