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房間裏，我倚靠著床看五歲的圓圓給自己洗完澡，又自己把頭發擦到半幹。

他站在床前挺起小胸脯問我：“爸爸，寶寶棒不棒？”

這幅驕傲的小模樣一下子戳中我的心巴，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臉蛋：“寶寶就是天底下最棒的寶寶！要是能自己早睡就更棒了！”

現在時間也不算早，已經快九點了。

聽到我的話，圓圓更來勁了，一骨碌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

“爸爸，給寶寶關一下燈，寶寶要睡了。”

我不禁失笑，依言給他關了燈。

一回頭，卻看圓圓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爸爸，快上來睡覺，他拍了拍身旁。”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先睡，等你睡著了爸爸再睡。”

他看了我許久，像是確定我會不會走，好半晌才閉上眼睛。

這次是真的困了。

不一會，就發出了均勻的，小小的鼾聲。

我輕輕撫著他的頭，想起圓圓剛生下來那段時間。

看過很多保姆月嫂不好好對孩子的帖子，再加上想把錢存下來，我選擇自己帶。

剛出生的孩子磨人得緊，那段時間我一度不能連續睡滿兩小時。

再後麵一點我甚至整夜整夜睡不著，看著懷裏的圓圓，我有時候竟生出死了算了的意誌。

直到圓圓的哭聲響起，我才發現已經走到窗邊。

寒冬臘月，窗戶大大開著，寒風嗚嗚地吹，圓圓小臉凍得通紅。

當時的他還是皺巴巴的，哭得撕心裂肺，又醜又可憐。

我終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把他放在床上，忙不迭去關了窗戶。

他還在哭，我把他抱在懷裏搖著哄。

他漸漸消停下來，我卻看見一滴滴水落在他的臉上。

我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水。

那天我整夜守著圓圓，生怕他會生病。

但他一點事沒有，甚至一覺睡到天亮，一晚都沒有鬧人。

從那天起，我也睡得著了。

而時間也像是摁了加速鍵，我印象中還在牙牙學語的圓圓，如今已經自己洗澡自己睡覺了。

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歎了口氣，起身出去，輕輕扣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