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GU公會租用的排練室，位於城市邊緣一個由廢棄工廠改造的藝術園區裏。

空氣裏漂浮著灰塵、汗味和廉價發膠混合的刺鼻氣息。

巨大的落地鏡前，幾個穿著緊身背心的年輕男人，正跟著動感音樂，努力扭動著身體。

周語陽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一個頂胯的動作。

經紀人王哥叼著煙，抱著手臂靠在牆邊，偶爾懶洋洋地指點兩句。

“腰再軟點！眼神要勾人！對，想象你麵前坐著一排富婆，她們就吃這套！”

我提著保溫桶，像個盡職盡責的賢內助，安靜地坐在排練室角落的塑料凳上。

保溫桶裏裝的是周語陽特意叮囑我熬好的冰糖雪梨，據說能潤嗓清肺。

周語陽每次中場休息，就會喜洋洋地走過來，接過保溫桶，咕咚咕咚灌下幾大口。

“王哥今天又誇我了，說我進步神速，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我動作輕柔給他擦掉臉上的汗，鼓勵道：

“那更要好好練，別辜負王哥的期望。”

“寶寶，”他放下保溫桶，湊近我，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討好和試探。

“那個......王哥說下周公會要搞個內部聯誼，主要是讓新人和一些有實力的投資人見見麵，聯絡聯絡感情。機會難得，你看......”

我立馬裝作很關心的樣子。

“這可是個好機會呀，需要我幫你準備什麼嗎？”

“那你幫我置辦身像樣的行頭吧，我那幾件衣服，實在拿不出手。”

“還有，最好能租輛車撐撐場麵......”

我一口應下，目光平靜地掠過他眼中瞬間亮起的貪婪光芒。

周語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那太好了！清清，你真是我的福星！”

排練結束，周語陽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我平靜地看著他安睡的臉龐，心裏卻是滔天的恨意。

手機屏幕幽光照著我毫無表情的臉。

我的指尖懸在九宮格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

“林姐，明晚皇朝KTV鑽石包廂，給您送份見麵禮，您看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