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化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

女兒白皙緊致的皮膚，已經完全像枯樹皮般幹枯暗黃。

眼白也變得渾濁，說話都有些費勁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恐懼瞬間席卷全身。

女兒絕望地哭著對我說，“媽媽，你把我送到醫院去吧。”

“如果治不好，我就把自己的病症發到網上去，或者把自己捐給醫院，讓他們做研究。說不定能換點錢，給你養老。”

我一陣揪心，自然不可能賣女兒換錢！

可她說得對，現在是得趕緊去醫院，誰知道李月芳又要作什麼妖！

我匆匆打車帶女兒去了醫院。

才到病房，她就突然摔了一跤，捂著腿喊疼。

醫生一看，韌帶拉傷，叮囑女兒別做高抬腿之類的運動了。

女兒滿臉茫然，我卻瞬間明白過來。

打開手機一看，趙文成發了條朋友圈。

拍了照李月芳在跳芭蕾、做空中大跳的照片。

“你永遠是我心中的白天鵝，隻要遠遠看著你，我就此生無憾了！”

我頓時怒不可遏，芭蕾舞明明是女兒的強項和夢想！

李月芳這個賤人，連這都要搶嗎？！

我正想殺去那個舞蹈室，女兒突然又捂著肋骨喊疼。

又拍了片子，才發現是剛才摔那一跤，導致肋骨骨裂了。

我心疼壞了，小心翼翼將女兒扶上床。

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韌帶拉傷是李月芳跳舞害的，傷口從她轉移給了女兒。

但骨裂是女兒摔跤導致的，會不會也能轉移回去？

仿佛終於窺見一點希望，我急不可耐地打車去舞蹈室求證。

可令我失望的是，李月芳正陶醉地跳著舞，看起來格外健康。

我的心再次沉向穀底。

看來，這轉移是單向的。

無論如何，受苦的都隻有我女兒。

“蘇涵姐姐，你也來看我跳舞嗎？”

李月芳看見我，笑著打招呼。

她明明大我將近十歲，此刻卻恬不知恥地喊我姐姐。

周圍人還哄笑說，“她還算姐呀？月芳叫她姨都不為過！”

“哈哈哈我看更像奶奶輩的！”

確實，李月芳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十八歲的少女。

唯有眼神透出不屬於這年紀的精明。

我無暇在意這些嘲諷，沉著臉對李月芳說：

“你出來，我有事想跟你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