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宋時初才發現養了五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的。
不僅如此,係統數據裏也沒有宋時初和陸以暄的婚姻登記證明。
醫院走廊,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鑽入鼻腔,宋時初攥著那張皺巴巴的戶口本,指節泛白。
護士第三次搖頭,不耐煩地回複道,
“係統裏沒有你的婚姻登記信息,孩子的戶口也不在你名下,不能給你開直係親屬證明。”
半小時前,孩子陸晚晚在家裏突發急溶性貧血,現在正在ICU裏等著救命血。
宋時初拿著手術單去開直係親屬證明,準備簽字好給孩子看病。
護士卻告訴宋時初,她不是孩子的母親,不能作為監護人給孩子簽字。
甚至,她不是陸以暄法定意義上的妻子。
宋時初的聲音發顫,眼神失焦,
“不可能,戶口本上明明……”
“給,單據。”
話還沒說完就被護士遞過來的單據打斷,宋時初接過來,差點當場兩眼一黑倒下去。
孩子陸晚晚的出生證明登記母親那一欄赫然寫著薑時念的名字,而父親是陸以暄。
而她自己的那一頁,白紙黑字寫著:未婚無子。
宋時初和陸以暄是從校園走到婚紗,戀愛時陸以暄就有提過,他有一位忘年至交好友。
可是在宋時初和陸以暄訂婚時,這位老友和妻子不幸飛機失事雙雙去世,隻留下即將成年的女兒,薑時念。
陸以暄出於同情,就收留了薑時念,宋時初心裏暗暗感慨自己沒有看錯人。
訂婚後一直拖了好幾年才結婚,隻因陸以暄希望先立業再成家。
婚後,薑時念也沒有搬出陸家,和他們一起生活。
因為相差十歲的緣故,宋時初也沒有多想,一直把薑時念當作是妹妹。
甚至婚後生下孩子後,還讓陸晚晚認了薑時念做幹媽。
宋時初的大腦一片混沌,回想起之前種種薑時念和陸以暄親昵的舉動,早已越界,
而她當時天真地以為隻是兄妹情深。
單據被捏出褶皺,宋時初清晰地看到,薑時念的生產時間竟和她是同一天。
她明明記得,陸以暄那時告訴她薑時念出國玩去了,而他就在她生產那一天都沒來,說是公司太忙走不開。
原來是陪薑時念生孩子去了。
可是那時候接產的護士明明告訴她,母女平安。
如果她養了五年的孩子是薑時念的,那她自己的孩子呢?
宋時初幾乎是癱坐在座椅上,捂著額頭,神情痛苦。
下一秒,宋時初的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她掏出來看,是一條匿名短信:
【當年接產的人都被薑小姐買通,說您生的是個死胎,其實是被薑小姐丟垃圾桶裏了。而您的丈夫擔心你抑鬱症加重,接受了薑小姐換孩子的提議。】
宋時初如遭雷擊,垂著頭,思索著這些年裏丈夫和妹妹偷腥,連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恰在此時,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匆匆趕來的陸以暄和薑時念。
“姐姐,是晚晚情況不好嗎?”
宋時初抬頭,對上滿臉擔憂的薑時念,和伸過來扶住她肩膀的手。
她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強裝鎮定壓低了聲音,“沒事。”
一旁的陸以暄眉頭微蹙,目光掃過她手裏的戶口本,直接拿了過去。
“手續我去辦。”
從結婚到生孩子,以及晚晚長大的這五年裏,所有的手續都是陸以暄辦的。
從前宋時初隻覺得是他貼心,現如今才發覺不過是害怕她發現真相罷了。
宋時初輕輕“嗯”了一聲。
她目光平靜地看著薑時念挽著陸以暄的胳膊,轉身去了走廊盡頭的窗口。
他們並未察覺到宋時初的異樣,畢竟一直都是這樣。
離開醫院後,宋時初手裏捏著護士開的那些單據,去了戶籍登記處。
看著單據上陸以暄、薑時念和陸晚晚一家三口的信息,宋時初的心像被鈍刀割過一樣疼。
記憶裏的陸以暄在櫻花樹下鄭重地單膝下跪,向她求婚。
“時初,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如今想來隻覺諷刺,宋時初將單據遞進窗口,“我要辦理銷戶。”
她要辦理銷戶,然後離開這個令人惡心的家。
“手續要半個月才能走完。”
半個月,宋時初心裏暗暗估算著日子。
在徹底能離開前,她還要繼續陪他們演下去這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