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
陸以暄一聲令下,保鏢們粗暴地扭住宋時初的胳膊。
她的假發被扯得歪斜,露出遍布紅腫燎泡的頭皮,很是狼狽。
一邊的陸以暄輕手輕腳地將薑時念放在泳池邊的躺椅上,眼裏滿是心疼。
“算了吧……”
薑時念裹著毛毯,眼裏蓄滿淚水說道。
陸以暄卻打斷她,下令保鏢直接動手,“她需要長記性,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保鏢猛地將宋時初的上半身按進泳池,加了消毒水的池水嗆得宋時初的喉嚨好像火燒一樣。
假發在水流的衝擊下徹底滑落,宋時初的頭皮暴露在陽光下。
原本還沒好全的燎泡此刻受了刺激滲出膿水來,每一次被按進池水裏就像針紮似的疼。
可是她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可以喘息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宋時初快要窒息暈厥時,被猛地拽出水麵。
餘光裏是陸以暄閃亮的皮鞋,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知道錯了嗎?”
宋時初被池水嗆得說不出話來,大口大口地咳嗽著。
陸以暄不悅地皺起眉,一副耗盡耐心的姿態,揚起下巴冷冷吩咐,
“既然不知錯,那就繼續。”
這一次,保鏢手上的力道更大,宋時初被按得更深。
池水灌進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頭皮上傷口的血混著池水暈染開,她漸漸不再掙紮,任由意識變得模糊。
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了,眼前亦是一片混沌。
隻有頭皮的刺痛提醒她,她還活著。
黃昏日落,宋時初被鬆開,像一灘爛泥似的被扔在地上。
陸以暄抱著薑時念離開泳池邊,陸晚晚跟在後邊,看都沒看地上的宋時初。
仿佛她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又像是什麼垃圾一樣。
宋時初掙紮著艱難地站起來,陽光直射在她的頭頂,疼得她眼前發黑。
她踉踉蹌蹌地往別墅裏走,走到房間裏,叫來家裏的傭人給她上藥。
“夫人,你這傷口真是看的人揪心……”
管事的阿姨一邊上藥一邊哀歎道,宋時初卻沒什麼反應,好像受傷的不是她一樣。
半夜裏,宋時初疼出一身冷汗,傷口發炎引起了高燒,使她整個人綿軟無力。
宋時初吞下一片退燒藥後,倚靠在床頭,握著手機的手克製不住的顫抖。
屏幕裏在播放薑時念傳來的視頻,她猶豫後還是點開了。
視頻裏,薑時念身穿一襲清涼的真絲睡裙,而陸以暄正趴在她的身上低喘。
一室春光,兩個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起起伏伏配合著極其曖昧的呻吟。
視頻的最後是薑時念挑釁似的衝著隱藏的鏡頭眨眼的畫麵。
宋時初關上視頻,屏幕停留在和薑時念的聊天界麵上。
薑時念發來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聽聞以暄最喜歡你留長頭發的樣子了。】
【怎麼?被剃掉了很心疼吧……】
【你有沒有每天起來照鏡子都會被自己嚇一跳,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又醜又恐怖。】
【所以,以暄怎麼可能還和你親密呢?】
宋時初一條消息都沒回複,她關上手機,靜靜地站在窗前。
她房間的窗戶剛好能看見後院那棵梧桐樹,她還記得——
那是婚禮前兩天,一大早,陸以暄就把宋時初叫醒,隻為了種下這棵樹。
“為什麼要種樹啊?”她不解地問他。
記憶裏的陸以暄笑得溫柔,“這樣我們在一起多久,它就存在多久,見證著我們的感情。”
“那為什麼是梧桐樹呢?”
“因為梧桐象征著忠貞。”
陸以暄還堅持將他們二人的名字縮寫刻在上麵,說是美好的祝福。
宋時初閉上眼睛,黑夜裏她的眼淚無聲地流淌。
她早已經分不清陸以暄是何時變的心,那些感情裏到底多少真多少假。
隻是如今她已經決定要走了,這些東西統統都不該留下。
高燒漸漸浮上溫度,淹沒了宋時初所有的情緒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