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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娟的額頭腫了一個大包。
血伴隨著眼淚鼻涕糊在一起惡心得不行,我攔住她。
“媽,在你心裏女兒就那麼狼心狗肺嗎?生恩不比養恩,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張娟正哭嚎著,哽了一下,像是沒聽懂:
“你、你不找親生父母?”
我垂眼苦笑:
“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懷疑過,怎麼會認一個鄉下丫頭?隻怕我連他們人都見不到就被報警抓起來了!”
張娟半信半疑。
她打量起我亂糟糟的頭發臟兮兮的臉,永遠挺不直的佝僂身形,起著老繭和水泡的粗糙手掌,還有一身不知道是她多少年前穿過的破爛衣服。
大概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說我是徐氏千金,隻怕給人笑死。
盡管我從小讀書用功天資聰穎,但高一都沒讀完就被張娟以家裏需要人手幹活為名勒令退學了。
實際情況是校長給我的獎學金和貧困資助她已經拿到手。
我沒有上學的價值了。
當然不如在家當個免費的勞動力吸血劃得來。
我每天要下地幹農活做飯收拾家裏的一切,稍不如她的意張娟就拿帶麻刺的竹藤把我身上抽得鮮血淋漓。
眼角更是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她似乎相信了,但依舊警惕。
還拿走了弟弟剛淘汰下來扔給我的二手手機。
我知道張娟不可能完全信任我。
一邊是他兒子肉眼可見的富貴命,一邊是她這些年對我做的畜生事。
要如何抉擇,猶豫一秒鐘都是對一個正常人智商的懷疑。
於是我主動提起了婚事。
我看著臟兮兮,實則是個美人胚子。
張娟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喜歡罵我賤丫頭。
她沒有富貴命,便把所有的仇恨都宣泄到我身上。
鄰村有個三四十歲的鰥夫看上了我。
多次上門提親,張娟一口答應。
可我一看他那滿臉橫肉的凶煞樣就嚇跑了,跟張娟哭鬧以死相逼。
鰥夫的老婆說是失足落水了,但村裏村外都知道是被他打死沉了塘。
為這事張娟把我打的半死不活。
她太饞那18萬8的彩禮了。
上輩子如果不是急著把我賣到山溝溝裏,也不至於就拿了5萬塊。
於是我告訴她我同意跟嫁給鰥夫。
但是酒席要在鎮上最好的酒店辦,彩禮也要分我一半。
張娟麵色一喜,聽到我要彩禮馬上變了臉,不同意。
最後討價還價,答應給我5萬。但是要婚後給。
我知道,她一分都不會給。
但我有所圖謀,能讓張娟安心一點。
未免夜長夢多,張娟要我下個月就嫁過去。
正合我意。
那個酒店是我高中關係最好的同學家開的。
輟學以後她還來找過我幾次,但都被張娟趕走了。
婚宴當天,未婚夫眼神赤裸猥瑣,頂著惡臭的酒氣就要親上來。
張娟坐在席間笑得最得意。
我這個千金小姐,還不是隻能嫁給一個農村老鰥夫。而他的寶貝兒子正享受著富家少爺的生活。
我拿起酒杯堵住未婚夫的嘴。
趁著眾人爛醉如泥,借口換敬酒服,換上準備好的服務員套裝,跑出後門,坐上了去市裏的大巴。
車啟動的那瞬間,我重重癱在座位上,後背早已濕透。
張娟,你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