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壓製不住怒意,猛地起身,手掌拍在桌子上,旁邊的筆瞬間飛了出去。
困意一時間煙消雲散,他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
回來時四個小時的車程,這一次,他兩個半小時就趕了過去。
管家開門的時候,莊遠舟額間的碎發沾著濕氣,眼神陰沉到要滴出水,。
他帶著人步步逼近,恨不得吃了謝淩雲。
後花園直播間一行人早就換上休閑裝,坐在花園中央燒烤,儼然將這裏視為營地。
那身高價定製的團服像垃圾一樣堆在水池旁邊,看到莊遠舟去而複返,大家都有些詫異:“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誰讓你弄成這樣的?”
莊遠舟聲音冰冷,他一腳踹開他們架起的炭火,動作幹脆利落像憋了太久的火。
謝淩雲聞言,回眸看了眼被嚇到後退幾步的工作人員,眼裏閃過不解:“阿黎沒有告訴你嗎?有什麼事情去找她,她會補償你......”
“咚!”
“我問你!誰讓你這麼幹的!”
莊遠舟猛地抬腳,狠狠踹在謝淩雲肚子上,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氣,蜷縮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莊遠舟。
“不就是一塊花田?這些破花能值幾個錢,你敢打我!”
莊遠舟眼睛死死盯著他,透著股狠厲,謝淩雲瞬間感受到一股涼意。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不要以為薑黎站在你身邊就可以為所欲為!敢對我的東西動手,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謝淩雲眼眶微紅,聲音已經在顫抖:“哥哥,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隻是想著大家工作累了,好好吃一頓......我......”
他還想說,莊遠舟又是一腳踹在他胸口,衣服上留了好大一個腳印。
“謝淩雲,我告訴你,很多事情,我看的清楚,隻是懶得跟你爭,但是你若一直這麼蹦躂,我弄死你,比弄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他慢條斯理說著最狠的話,聲音寒涼讓周邊的人都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謝淩雲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隻是想對幫我工作的兄弟們好點......”
莊遠舟恨得咬牙,已經不想再說什麼,衝上前去,抓著他的領口正想打人,突然一道冰冷的怒斥從身後傳來。
“莊遠舟,你又在發什麼瘋!”
他猛地回頭,就看到薑黎怒氣衝衝的朝自己奔來,還不等他反應,就被對方一把推倒在地,花壇邊的枝丫劃破他的肌膚,血珠子順著流了下來。
“淩雲!”
薑黎心疼地上前扶起謝淩雲,掌心放在他的腹部,輕輕拍去上麵的灰塵,心疼到眼眶都要滴水:“他打你了?”
謝淩雲咬著唇瓣委屈地點點頭。
直到他說出原委,薑黎臉上的怒意幾乎化為實質。
“都說了有什麼事找我,你是聾了嗎?”
她眼神鋒利,掃過莊遠舟臉上仿佛要將他戳死。
“找你?”莊遠舟顫抖著唇瓣:“薑黎,你明明知道這裏對於我媽媽來說有多重的意義,怎麼找你?”
薑黎一時怔住,五年婚姻,這是莊遠舟第一次吼自己,現在她竟覺得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
“淩雲他也是好心。”薑黎自覺心虛,說話語調也降了下來,隻是一想到他竟然為了這點小事吼自己,就又有些來氣:“況且她都已經死了,活人才是更重要的,相信她泉下有知也能理解。”
薑黎自認為說得在理,莊遠舟聽著他平時最愛的聲音說出這樣冰涼的話,那種傷痛仿佛鉤爪一般將他的心臟劃破,讓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