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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
一聲沉悶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就在咫尺之間響起!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新鮮血腥味,瞬間爆炸般充斥了整個空間。
它蠻橫地蓋過了牛排的焦香和紅酒的醇厚。
我猛地睜開眼!
隻見那把銀光閃閃的餐刀,正深深埋在陳默的左胸口,直沒至柄!
陳默的手痙攣地攥著刀柄上精美的花紋。
他臉上殘留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
極度的震驚和茫然的痛苦的表情徹底凝固,扭曲成一副詭異的麵具。
溫熱暗紅的血,正瘋狂地從他的指縫間還有刀身與皮肉的縫隙裏洶湧而出。
那血沿著陳默昂貴的西裝布料蜿蜒流淌,滴落在潔白的桌布上。
那盤精致的甜點現在讓我惡心無比!
“呃......呃......”
我在產床上發出痛苦的嗚咽。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
我清晰地記得陳默倒下的重量,也記得自己手上那滑膩溫熱的觸感......
“用力!蘇婉!跟著我的節奏!吸氣——用力!”
沈輕輕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將我的意識再一次從血色的深淵邊緣猛地拽回。
“不......我不能閉眼......”
我嘶喊著,死死盯著頭頂的無影燈。
每一次用力向下,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和靈魂深處的恐懼。
近產房前,沈輕輕的方案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全程睜眼!保持意識清醒!避免任何“儀式感”的指令!用器械輔助縮短第二產程!
“對!就這樣!睜大眼睛!看著光!”
沈輕輕的聲音緊跟著,像一根堅韌的絲線,試圖縫合我瀕臨崩潰的意識。
“你在保護你的孩子!像陳默希望的那樣!”
陳默......
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
那個固執地鑿開她冰封世界的男人,就這麼離開了我的世界。
現在,我和陳默之前所有的聯係就隻剩下這一個孩子了!
為了他,我要將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生下來!
“胎心下降了!”
監控儀器的警報聲尖銳地響起,打破了產房內緊繃的節奏。
屏幕上代表胎兒心跳的綠色曲線陡然變得平緩。
“不好!產程停滯!胎兒窘迫!”
主治醫生聲音急促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產婦體力消耗太大!蘇婉!聽著!現在必須一鼓作氣!再使把勁!閉眼!集中所有的力氣!閉眼用力!”
——“閉眼!許個願,乖!”
是母親的聲音!
——“閉眼,許個願。為我們。”
是陳默的聲音!
——“閉眼!集中用力!”
心理醫生沈輕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仿佛置身一個真空的環境。
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是李薇薇!我的閨蜜!
——“閉眼!許願!我盯著你呢!”
我猛地睜眼!
無影燈上,好像是李薇薇吊死垂下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