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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權柄滔天六皇子權柄滔天
逍遙鎮胡辣湯

第4章

翌日宣陽門外。

蘇徹提劍入殿,朝堂眾臣目光複雜。

有人低語:“昨夜陸姑娘會不會被那廢物......”

結果,蘇徹朗聲一語震驚百官:

“新婚夜,她逼我聽《離騷》三卷,我差點要離魂了。”

百官:“......”

“別笑。”蘇徹挑眉,“我媳婦兒說了,再敢罵我,她陸家就吟詩吟到你家祖宗站起來鼓掌。”

宣陽門下,百官羅列,皇子皆到,一旁禮樂隊等得口幹舌燥。

三皇子蘇瑾走上前,作揖行禮:“六弟將帥之姿,萬眾歸心,果然天命所歸。”

蘇徹挑眉:“你真心祝福,還是客套裏藏刀?”

“......六弟多心了。”蘇瑾笑得溫潤,“不過北境寒冷,聽說敵方兵強馬壯,你可保重啊。”

蘇徹不緊不慢:“你看我這一身甲胄、這一身兵符,再看你今天這身花袖子,唉,我替你冷。”

蘇瑾:“......”

蘇戾在旁邊笑了聲,裝模作樣拍了拍蘇徹的肩:“六弟,咱們兄弟一場,有什麼事記得捎信回來,別死在外頭,連一句話都沒留下。”

蘇徹毫不客氣地笑:“二哥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你身邊人最近動作可不少,我滿腹的眼線,那四個黑衣人,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蘇戾:“你——!”

“行了。”蘇徹咧嘴,“我出征,你出醜,就當兩清。”

蘇瑾:“......哈。”

蘇戾:“......草。”

所有人都在等,陸清婉會不會出現。

她來了。

一身素青騎裝,頭戴狐裘,端坐銀馬,橫著劍鞘,馬不停蹄而來,一如往昔鋒利。

蘇徹看她眼神就變了:“你這打扮——是要隨軍?”

陸清婉停馬,道:“送你一程。”

“就一程?”

“再送下去,我就得騎到北境了。”她嗤笑一聲,目光掃向蘇戾、蘇瑾、蘇和、蘇棠,“殿下們還在嗎?我差點以為是送行隊伍裏的布景。”

蘇戾臉色鐵青。

陸清婉卻不看他,隻轉頭望著蘇徹:“你若戰敗,就別回來了。”

眾人齊齊一愣,連皇帝也皺眉。

“清婉,你說什麼——”

陸清婉話鋒一轉:“因為我若等你回京報喪,還得穿孝麻,太麻煩。你要勝,直接殺回來。穿紅衣那種。”

蘇徹一笑,眼眶卻有些熱。

“說得對,我若戰敗,幹脆戰死。”

“別給自己找借口。”陸清婉冷道,“你手上有劍,有兵,贏不下——怪你蠢。”

蘇徹:“......”

他咧嘴一笑:“老婆送別,不帶親親?”

陸清婉:“親你個頭。”

蘇徹:“我剛剛的確想親你頭來著。”

陸清婉:“閉嘴!快走。”

蘇徹翻身上馬,大手一揮:

“北境見——諸位,江山多險,宮廷更險,自己保重!”

皇帝望著蘇徹遠去,喃喃道:

“這個兒子,終於活成了他自己。”

謝貴妃站在宮門口,臉色如雪,身邊女官顫聲問:“娘娘,我們還要繼續出手嗎?”

謝貴妃冷笑:“他若真能從北境回來,那朝堂,還有我兒的位子嗎?”

她回頭看向宮中,忽然道:“告訴蘇戾,再準備一次。”

長安送別不過數日。

流言已經傳到軍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軍籍、無調兵文書,隻帶尚方寶劍當個樣子貨。

六殿下是文人,怎能統兵?權宜之計而已。

他能活著走到雲州,算他命大。

等雲州副將請旨接替他,便可風光換人。

......

這是謝黨在朝中傳的風聲。

蘇徹當然聽見了。

到達雲州之時,蘇徹一身風塵,馬蹄未歇。

城門大開,迎接的卻不是號角齊鳴,而是......

一口棺材。

“六殿下,”副將劉肇笑得恭敬,“北境苦寒,凶險萬分,小將不才,特提前備一棺,請殿下入城驗收。”

蘇徹翻身下馬,朝那棺材看了一眼。

黑漆白釘,雕著不倫不類的飛龍圖騰,還真是下了功夫。

“劉將軍有心了。”蘇徹掏出兵符晃了晃,“不過我更想收的是兵。”

劉肇笑:“兵權不在六殿下處,請恕無禮。”

“好。”蘇徹點頭。

他走到棺材前,伸手將蓋子砰一聲合上。

然後他拔出尚方寶劍,一劍將整口棺材劈成兩半。

“我不喜歡活著看棺材。死人該待在土裏。”

“劉將軍。”他轉過頭,“再敢跟我談權不歸我——你就躺進去試試。”

劉肇臉色變了。

本來雲州諸族、兵頭、將校,皆是劉肇舊部或謝家門生,早看六皇子如笑話。

沒想到他不喝酒、不看戲。

一心要權。

棺材裂成兩半,黑漆碎屑飛散,劉肇的笑容終於收不住了。

他看著那柄尚方寶劍在陽光下泛起的寒芒,眼底閃過一絲真正的殺意。

但他終究還是將情緒藏好,拱手一笑:“六殿下劍法精妙,小將佩服。”

“佩服就好。”蘇徹將劍收回,“我也佩服你,躲得及——否則這劍下就不是棺材。”

劉肇微笑:“殿下莫要咄咄逼人。兵者國之大事,豈是......”

蘇徹打斷:“豈是兒戲?你別抬出什麼大義來搪塞我。”

他忽然將尚方寶劍一收,抬眼看向營帳外。

“來人!”

呼啦啦一群鐵甲士卒入內,竟是蘇徹帶出的親衛軍。

為首的是衛隊副統柳慎,臉帶煞氣,站定行禮:“殿下。”

“外頭幾位兵頭都到城中了嗎?”

“回殿下,十七位正副兵頭,正在偏將廳候著。”

“很好。”

蘇徹看向劉肇,忽然咧嘴一笑:

“劉將軍,不如我們比一比?”

“比什麼?”

“比誰能收服這些人。”

兩個時辰後,偏將廳。

十七名兵頭、百夫長、弓營主將,盡數就座,氣氛壓抑。

蘇徹、劉肇分坐左右。

蘇徹抬了抬手中的玉符:“諸位,雲州守軍八萬人,戰陣配圖、補兵名單、糧草分發,今起移交至我手。”

下方一片寂靜。

劉肇溫和道:“殿下這是逼人造反啊?調兵文詔未下,誰敢聽命?”

蘇徹不動聲色,一拍桌。

“文詔沒有?”

他扯開腰間披風,將尚方寶劍拔出——

啪!

一劍插在案幾之上,案麵頓時裂開,劍身直插木中,鋒芒震顫不休。

“這是尚方寶劍,父皇親賜。”

“皇命所係,敢有不從者——殺。”

眾將臉色劇變,幾人悄然對視,已有兵頭試圖起身行禮。

但劉肇笑得極穩:“殿下,這可不是你家小院。手持寶劍,便能號令三軍?”

蘇徹也笑了。

“當然不能。”他站起身,“但我可以拔劍殺人。”

他語氣淡淡,緩緩走向一名弓營主將:

“你,吳澄。三年前曾因貪汙軍餉、殺良冒功被免職,是誰舉薦你回軍?”

吳澄臉色一變,起身要說話,蘇徹已一腳踹倒桌子,劍尖直指他喉頭。

“你由謝家舉薦,讓我信你忠於國,還是忠於謝家?”

吳澄撲通跪地:“殿下饒命!”

蘇徹沒給他解釋,一劍刺中胸口,吳澄倒地身亡。

蘇徹拿劍在劉肇衣服上擦拭血跡,說道:“就當是給那些被殺的百姓一個遲到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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