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他不需要冷靜期,他的心在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冷透了。
前世的所有早已將他那份對林晚的癡戀焚燒殆盡,連灰燼都被風吹散了。
然而,林晚終究還是來了。
她顯然精心準備過,手裏捧著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白玫瑰。那是顧承硯少年時代最愛的花,她記得很清楚。
“承硯......”林晚的聲音放得極低,“昨天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房間內依舊沉默。
林晚並不氣餒,她太了解過去的顧承硯了,心軟,念舊,尤其對她。
她繼續用溫柔的腔調說著:
“我知道你生氣,氣我丟下你去看念宸。可當時他的情況真的很危急,而且他還是你弟弟......”
“從我們六歲那年,你在花園裏捉螳螂,不小心撞到我懷裏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你了。這二十年來,我的心意從未變過,也非你不嫁!”
“記得嗎?你十二歲那年發高燒,燒得迷迷糊糊,誰都不認識,就隻拉著我的手不放。我就那麼守了你三天三夜,最後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醒來時,你正用手給我擦口水。”
她低笑一聲,聲音裏滿是甜蜜:“還有十五歲那年,你說想看山頂的日出,我淩晨三點就偷偷帶你上山,結果迷路了,凍得瑟瑟發抖,最後日出也沒看成。你氣得直跺腳,我就牽著你一路走下山,給你講了一路的笑話......”
門內,顧承硯背靠著冰冷的門板,那些美好的回憶,曾在前世被他細數過無數遍。
可那又如何?林晚已經早早地與顧念宸暗通款曲!
林晚還在門外動情地訴說著:“......承硯,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讓你傷心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你就是我的命!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他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拉開了房門。
林晚的眼神一亮,可他卻沒有接那束花。
“林晚,你身上他的味道很刺鼻。”
“還有,下次來哄人之前,記得把脖子上的痕跡遮好。”
林晚臉色一白,慌亂地拉高衣領。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在瘋狂地贖罪。
昂貴的腕表,稀有的鮮花,顧承硯少年時期提過一嘴的絕版模型......流水般地送進顧家,堆在顧承硯緊閉的房門外。
幾日後,當林晚再次帶著禮物來到門外時,顧承硯終於再次打開了房門。
他的臉上沒有往常見到她的笑容,但這對林晚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驚喜。
“林晚,”顧承硯開口,聲音平淡無波,阻止了她的靠近,“你說你此生非我不嫁?”
“是,千真萬確。”林晚立刻發誓,眼神灼熱。
“好,”顧承硯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可以考慮繼續履行婚約。”
巨大的喜悅幾乎將她淹沒。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放不下自己。
“但是,”顧承硯話鋒一轉,“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