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林晚毫不猶豫,此刻哪怕顧承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會想辦法去摘。
顧承硯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從今天起,你不能再見顧念宸一麵。無論他發生什麼事,是病了,傷了,還是死了,都與你無關。你做得到嗎?”
不見念宸?
她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承硯,念宸他......他畢竟是你弟弟,而且他身體不太好,我......”
“做不到?”顧承硯嘲諷道。
“那就不必談了。”他作勢就要關門。
“不,我做得到!”林晚猛地回神,“我林晚對天發誓,從現在起,絕不再見顧念宸一麵,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接下來的日子,她似乎在認真履行誓言,她對顧承硯的好,也幾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但凡顧承硯多看了一眼的東西,第二天必定會出現在他麵前;她甚至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雷打不動地到顧家報到,隔著門陪顧承硯說話。
顧家的下人們私下議論紛紛,都說大少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林小姐這次是真的悔悟了,要將他捧在手心裏寵。
連顧母緊繃的臉色,在看到林晚如此誠意後,都緩和了不少。
隻有顧承硯,心如明鏡,一片荒蕪。
他冷眼看著她送來的禮物裏夾雜著顧念宸喜歡的限量版球鞋,心中沒有絲毫波瀾。這些所謂的討好,恐怕都是顧念宸挑剩下不要的東西。
但僅僅是這些不要的東西,顧念宸也不會輕易給他。
果然沒過多久,林晚就滿身怒氣地推開了房門。
“顧承硯。”她幾步衝到顧承硯麵前,陰影將他籠罩,帶著駭人的壓迫感,“你好狠毒的心腸。”
顧承硯合上書,抬起頭看著她。
“你還裝?”林晚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手指都在打顫,“念宸差點沒命了!醫生說他胃部大出血,再晚點送醫就救不回來了!”
顧承硯眉梢都沒動一下:“所以?”
林晚被他這副事不關己的冷漠徹底點燃:“是你給他下了藥,他才會這麼痛苦!”
“顧承硯,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男人,那是一條命啊!你還有沒有心?”
“所以呢?林小姐打算如何懲罰我這個惡毒的男人?”顧承硯的眼眸裏滿是嘲諷。
從前,隻有林晚替他教訓別人,哪有她來質問他的時候?
“我要你親自去給念宸道歉認錯,在他床前懺悔。”
“我要你公開承認是你嫉妒成性,惡意中傷念宸,才導致他重病。”
“我還要你......” 她正在氣頭上,眼神陰鷙,“去贖罪。結婚之後,你要日日誦經,為他祈福消災!”
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用力擰著。
他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揪住了胸口的衣襟,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為什麼......還會這麼痛?
他明明已經死過一次了,明明已經受過那麼多次傷了,可為什麼,當她為了顧念宸,用如此憎惡的眼神看著他時,心還是會像被活生生撕裂一樣?
“顧承硯,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顧承硯張了張嘴,他甚至無法像之前那樣,用冰冷的嘲諷和質問去反擊。
“你......”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就這麼信他?”
林晚見他臉色蒼白,動作微微一滯,但顧念宸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迅速占據了她的腦海。
“我當然信他,念宸那麼單純善良,他不會騙我。”
說著,她突然停頓了,似乎終於意識到這麼說有些不妥。
巨大的諷刺讓顧承硯幾乎要笑出聲來。
原來,在她心裏,那個插足他們之間的顧念宸,是單純善良的白月光。而他,卻是心思惡毒的蛇蠍男人!
“好,好......” 顧承硯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眼淚無法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
陷入昏迷前,他隻看到林晚那張臉上的神色由憤怒變為愕然。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承硯。”
“醫生!快叫醫生!” 她猛地轉身,小心翼翼地將他抱進懷裏,然後對著門外的傭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