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嚇得趕緊示意她閉嘴,“青竹姑娘,話可不能亂說啊。”
舒挽寧示意青竹別說話,對趙婆子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回了母親吧。”
等趙婆子進去,青竹心疼的看著舒挽寧,“姑娘真要站嗎?這麼熱的天,姑娘受不住的。”
舒挽寧輕嗤,“怎麼可能?母慈子孝,母既不慈,我為何要孝?”
更何況她腹中還有綰綰,真在大太陽下站半晌,定然對綰綰不好。
“青竹,我們回去。”
*
半個時辰後,舒母總算把容思卿哄好了,才想起舒挽寧。
“逆女呢,喊她進來。”
容思卿靠在舒母邊上,心裏得意,嫡女又怎樣,還不是個沒爹娘疼的可憐蟲。
趙婆子出去看一眼,回來後戰戰兢兢,“夫人…姑娘已經回去了......”
“什麼!”舒母氣的渾身發抖,“她竟敢私自回去,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容思卿也沒想到,這個表姐素來孝順,今兒怎麼會忤逆姨母?
“姨母別生氣,想來是寧姐姐身子不方便,才自己回了海棠院。”
她不提還好,一提舒母就想起來舒挽寧肚子裏的野種。
就是這個野種才招來謝之珩那個無賴。
“走,我倒要親自看看,她現在能有多金貴!”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殺向海棠院。
*
海棠院裏。
舒挽寧拿著手裏的信,頗覺好笑。
方才,門房送了封信過來,竟是謝臨寫的。
【舒姑娘,見字如晤。】
【姑娘可回絕謝之珩親事,待我此間事了,定接姑娘來侯府,一家團圓。】
謝臨的信寫的模棱兩可,既不說去侯府是以什麼身份去,正妻還是妾室?
也不說是什麼時候,就算她等得,她的肚子也等不得。
“拿去燒了,晦氣。”
舒挽寧將信扔在桌上,青竹正要去拿,舒母和容思卿闖了進來。
容思卿一眼看到桌子上的信件,明晃晃的四個字【挽寧親啟】,竟是謝臨的筆跡。
她和謝臨經常互通信件,謝臨的筆跡她不可能認錯。
容思卿臉色難看,伸手就要去拿信件。
舒挽寧眼疾手快,將信拿起來,順手扔在香薰爐裏。
“舒挽寧!”容思卿氣的發抖,連裝都顧不上裝了,“你怎麼會和謝世子有聯係!”
還挽寧,叫的那麼親切,定然是相識已久才會這麼親密。
舒母嚇了一跳,忙拉住容思卿,“卿兒,你這是怎麼了?”
容思卿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動作太急了,她幹脆哭起來。
眼圈一紅,眼淚撲簌簌下來。
“姨母,您可要為卿兒作主啊。”
舒挽寧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聽容思卿哭訴。
“謝世子已經許諾我,待我爹翻案後,就迎娶我為世子妃。”
“可寧姐姐怎麼還跟世子通信呢?寧姐姐有謝二公子一個還不夠嗎,為何還要搶我的親事?”
“姨母,您可以定要為卿兒作主啊,卿兒沒了母親,隻有姨母了啊。”
聽到容思卿提起早逝的母親,舒母表情恍惚了一下,透過容思卿的麵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溫婉美麗的女子。
“卿兒你放心,”舒母握緊容思卿的手,對舒挽寧橫眉怒視。
“舒挽寧,你就沒什麼話說嗎?”
舒挽寧眉眼間帶著譏諷,“說什麼?表妹與人私相授受,母親不教導表妹嗎?”
她被人強迫,在母親嘴裏就變成了不檢點。
那容思卿和人私定終身,又算什麼?
“你表妹與謝世子發乎情止乎禮,自然是情投意合,佳偶天成。”
如此明晃晃的雙標,縱然舒挽寧早就失望透頂,心還是不由得又沉了一分。
“原來在母親心裏,連女德女誡都是雙標而論的。”
舒母氣急,“你不要東說西扯,隻說清楚你和謝世子到底有什麼勾連。”
舒挽寧冷冷一笑,“我跟謝臨毫無瓜葛,至於信不信,那是你們的事。”
容思卿當然不信,“那世子為何給你寫信?”
舒挽寧似笑非笑,“你去問謝臨啊。”
容思卿又淚水漣漣。
舒挽寧不想再看她矯揉造作,冷聲道,“我和謝二公子不日就要成親,母親和表妹跑過來辱我清名,若是影響了親事,大不了魚死網破!”
想到謝之珩那個混不吝的,舒母就頭疼,替容思卿要說法的心也淡了。
“卿兒,挽寧馬上要嫁給謝之珩,她不可能和謝世子有瓜葛的,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
雖然知道舒挽寧已經定親,和謝世子絕無可能,但一想到謝世子竟然給她寫信,容思卿就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擠出一個笑,“是,卿兒都聽姨母的。”
兩人離開後,青竹給舒挽寧端上一杯青梅茶,擔憂的看著舒挽寧。
往常姑娘被夫人傷了心,都會一個人難過許久。
舒挽寧接過青梅茶,微微一笑。
若是從前,她自然會難過傷心,但重來一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牡丹院。
容思卿絞著帕子,越想越氣。
她從容家帶來的丫鬟梅香安慰她,“姑娘為何不多求求舒夫人,舒夫人疼您,一定會重重責罰舒姑娘的。”
容思卿冷笑,“指望她?她連自己的親生閨女都能沉塘,我就算再得寵,終究不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
“舒家能靠得了一時,卻靠不了一世,你拿著我的手牌去碧水樓找人,我要見父親留下來的人。”
梅香有些猶豫,“老爺流放之前不是讓姑娘慎重用人嗎?眼下正是翻案的關鍵時期......”
“此時不用,難道要看我被人欺負死嗎!”
容思卿氣的麵目猙獰,“謝之珩不是想娶舒挽寧嗎,那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娶一個名聲敗壞的浪 蕩 女子!”
梅香不敢再說話,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