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畢,楚硯錚高燒昏迷整整三日,無人問津。
太醫皆被楚晗章調至她府中,為受驚的林見鶴“診治”。
楚硯錚硬生生熬過三日,從鬼門關爬回。
剛蘇醒,宮人便驚慌來報。
“殿下!不好了!宮外流言四起,說您下藥勾引長公主,悖逆倫常!百姓聚集宮門,請陛下廢黜您皇子之位,貶為庶民!”
楚硯錚腦中轟然。
此事如何傳到宮外?
不及細想,他強撐著找到皇帝,詢問和親之事。
“雲國那邊得了消息,倒說不甚在意,和親照舊。”
他心頭微鬆,至少未誤國事。
皇帝神色無奈:“錚兒,你怎如此糊塗!”
“為今之計,唯有請皇姑出麵澄清,否則謠言愈演愈烈,雲國恐生變故啊!”
楚硯錚意識混沌地走出金殿,寒風刺骨。
他跪在楚晗章府邸外,一遍遍叩門高喊:“侄兒硯錚,求見皇姑!”
足足跪求五個時辰,凍得四肢僵硬,背上傷口崩裂滲血。
府門才終於開啟,林見鶴姿態高傲,“殿下不必白費力氣,晗章不會見你。”
楚硯錚眼睫凝霜,唇無血色,“我要見她......”
林見鶴蹲下身,語氣極盡羞辱。
“殿下若真想平息流言,便去宮外冰湖,為我折一枝冰霜花來。若辦到,流言自消。”
楚硯錚猛地抬頭,對上林見鶴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毒。
冰湖水淺,無法行船,欲折冰霜花,唯有涉水。
天寒地凍,他又重傷未愈,寒氣入體,輕則落下病根,重則危及性命。
林見鶴既要毀他身體,更要徹底踐踏他的尊嚴!
“林見鶴,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定要置我於萬劫不複之地?”
林見鶴眼神瞬間怨毒刻骨:“無冤無仇?”
“憑什麼你母親是禍國妖妃,你卻能錦衣玉食?而我父親,不過貪了些銀錢,林家竟遭滿門抄斬!”
“楚硯錚!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發泄完,他又恢複溫雅模樣,“殿下,選吧。”
身體受損與亂倫汙名,顯然後者更甚。
楚硯錚與林見鶴約定,次日為他摘花。
翌日。
楚硯錚來到冰湖邊,岸邊已圍滿看客。
林見鶴將消息散布全城,引眾人前來圍觀楚硯錚受辱。
“殿下,請吧。”他語帶嘲諷。
楚硯錚閉上眼,一步步踏入刺骨冰湖。
寒意如刀,瞬間包裹全身,手腳凍得失去知覺。
背上驟然一痛,竟有人朝他擲來石子。
楚硯錚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入水中,渾身濕透。
岸上辱罵聲瞬間達到頂峰。
“不知廉恥的孽障!堂堂皇子竟如此不堪!”
“丟盡楚國顏麵的禍害!就該貶為庶人,發配邊疆,任人踐踏!”
楚硯錚凍得麻木,聽著這些惡毒詛咒,心亦沉入冰底。
他跌倒又爬起,在冰湖中苦苦掙紮三個時辰,才折下那枝冰霜花。
上岸後,他小心翼翼將花遞向林見鶴:“該你履行承諾了。”
林見鶴噙著冷笑,指尖微動。
“哢嚓!”
冰霜花在他手中輕易折斷。
楚硯錚呆立當場,如墜冰窖。
林見鶴語聲涼薄:“楚硯錚,你的命,便如這枝頭殘花,我想碾碎,便碾碎!”
“你猜,我會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