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逐字敲下,認下所有不堪的指控。
指尖確認發送鍵,心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塊。
與此同時,手機界麵彈出一條熱搜。【獨家爆料!張雅婷丈夫大尺度私密照!】
陳陽瞳孔驟縮,雙手不受控地顫抖,點開鏈接。
滿屏都是他各種姿態的照片,底下評論不堪入目,汙言穢語如毒箭般射來。
而這些照片,隻有張雅婷有。
心臟像是被重錘狠狠砸碎,鮮血淋漓。
為什麼?
他明明都認下莫須有的罪了,為什麼還要放出這些照片,將他徹底推進深淵?
門外記者如潮水般湧入。
“陳先生,你的聲明是真的嗎?照片上真是你?”
“你多次陷害蘇言先生,是不是嫉妒他,故意讓他出醜?”
黑壓壓的人群,尖銳的問題,像無數根針,紮得他喘不過氣。
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倒了下去。
昏迷前最後一秒,他恍惚看到張雅婷朝他奔來。
再睜眼,熟悉的臥室,刺鼻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張雅婷坐在床邊,神色平靜如水。
一看到她,那些記者的話,那些照片,如潮水般湧來。
他死死盯著她,聲音嘶啞。“為什麼?我都按你說的做了,為什麼還要公開那些照片?”
張雅婷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上次發布會你臨時反水,我讓公關部做了二手準備。”
陳陽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為了蘇言,真是機關算盡,對他卻毫不留情,步步緊逼。
他忽然笑了,笑聲苦澀又絕望。“張雅婷,你心裏可曾有過半分在意我?”
張雅婷皺眉,語氣理所當然。“我當然在意你。”
頓了頓,她又道。“等這事結束,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仿佛這是天大的恩賜。
可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
她給的一切,他都嫌臟。
張雅婷見他不說話,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塊定製腕表嗎?等你身體好點,我們去......”
陳陽看著盒子,隻覺荒謬至極。
他一把摔掉盒子,嘶吼出聲。“滾!”
張雅婷站起身,神色依舊平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談。”
說完,她轉身離開。
陳陽盯著摔開的盒子,上麵“SY”兩個字母刺痛他的眼。
蘇言的話在耳邊回響。“雅婷,給我親手定製了上百塊腕表,而你呢?什麼都沒有。”
原來,他連腕表都是蘇言不要的。
陳陽,你真是可悲至極,竟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他閉上眼,心中最後一絲愛意,如風中殘燭,徹底熄滅。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陳先生,您的簽證已辦好。”
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
最後一天。
陳陽早早起床,將離婚協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環顧房間,他才發現,屬於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
他摸了摸無名指,那裏空空如也。
他無聲地笑了,笑容苦澀又自嘲。
三年婚姻,最後隻剩一張離婚協議,和一塊不屬於自己的腕表。
他拿起行李,走下樓。
蘇言剛好從車上下來,笑得囂張又得意。“我知道你今天走,特意來送你。”
陳陽麵無表情。“你贏了,我徹底離開,再也不會打擾你們。”
說完,他掠過蘇言,徑直上了出租車。
蘇言在他背後笑得肆意。“謝謝你,把她還給我。”
陳陽攥緊拳頭,轉身上了出租車。
車子啟動的瞬間,一輛黑色卡宴迎麵開來。
陳陽看向車內,張雅婷低頭看著手機,沒注意到他。
兩輛車擦肩而過,漸行漸遠。
陳陽緩緩回頭,腦海中閃過她求婚的畫麵。
那天是他生日,下著雪。
他接到她的電話。“下樓。”
他穿著單薄的睡衣,急匆匆跑下去。
風雪中,她一身黑衣,肩頭落滿雪花。
“我們結婚吧!”她說。
沒有戒指,沒有告白,沒有鮮花。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卻瘋了一般,撲過去抱住她。“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了?”
張雅婷沉默不語。
那漫長的沉默裏,無人知曉她在想什麼。
可現在他懂了。
她在想蘇言,想他們曾經的刻骨銘心。
想這輩子再也無法與他相守,無法像愛人一樣親吻他。
所以這三年來,每到她生日,她都會跑到蘇言樓下,靜靜站上一夜。
陳陽自嘲地笑了,笑著笑著,眼眶酸澀。
手機跳出一條短信,是張雅婷發的。
“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陳陽扯了扯嘴角,直接拉黑。
車子駛向機場,他拿著登機牌,最後看了一眼外麵。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
他大步向前,走出曾經困住他的那片雪地。
再見了,張雅婷。
從此以後,我的生命裏,再也不會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