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猶豫,李誌遠猛抓起花瓶朝當先逼近的劫匪狠狠砸過去!
劫匪反應極快側身躲開,但飛濺的鋒利瓷片還是劃破了他胳膊!
“找死!”
劫匪吃痛怒罵,眼中凶光畢露。
李誌遠趁對方分神瞬間,轉身就想往書房跑!
然而另一劫匪早已從側麵包抄過來,猛撲上前,一把扼住他喉嚨,用盡蠻力將他整個人向後摜去!
“咚!”
後腦勺重重撞擊在堅硬冰冷的大理石牆壁上,劇痛炸開,眼前金星亂冒。
溫熱黏稠的液體順額角蜿蜒流下,模糊他視線。
他甚至能感覺皮膚被血黏住,又冷又黏膩。
但他不能暈!
李誌遠強忍劇烈眩暈惡心感,手指地板上摸索,觸到一塊邊緣鋒利的瓷片。
他像抓救命稻草,也像抓最後一絲希望,不管不顧地朝劫匪側臉揮去!
“嗤啦!”瓷片劃破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我的臉!”
劫匪慘叫一聲捂住臉頰,指縫間滲出鮮血。
他徹底被激怒,一把將李誌遠推倒在地,氣急敗壞地對蜷縮地板上的他拳打腳踢。
沉重靴子毫不留情踹在他肋骨、腹部,每一次撞擊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幾乎窒息。
他蜷縮身體,將頭盡量埋低,雙手下意識護住要害。
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隻剩劫匪粗重喘息和自己壓抑的痛哼。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撐不下去時,窗外由遠及近傳來警笛聲,如同天籟。
警察破門而入,迅速製服暴怒的劫匪。
李誌遠癱坐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渾身是傷,額頭鮮血混著灰塵流下糊住他眼睛。
狼狽得像隻被暴風雨摧殘過、折斷翅膀的鷹。
“李誌遠!你搞什麼鬼?!”
主管充滿尖銳指責的怒罵率先響起,瞬間劃破警察勘查現場時的嚴肅氣氛。
副總也緊隨其後,皺眉用嫌惡的目光掃視混亂的客廳。
“家裏弄成這樣?像什麼話!不知道陳總他們馬上要回嗎?”
他們語氣裏沒一絲一毫對他遭遇不幸的關切,隻有對他的抱怨,仿佛他遇險隻是給他們添麻煩。
這時,陳曉琳才在眾人簇擁下慢悠悠走進。
當她看到癱坐地上、滿身是傷的李誌遠時,腳步頓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的驚訝,但那驚訝轉瞬即逝。
她撥開人群走過,居高臨下看他。
“怎麼回事?”
李誌遠費力抬起眼,對上她那雙眸子。
他想開口,喉嚨卻幹澀發不出聲音。
陳曉琳這才彎下腰,一把抓住他手腕。
“傷哪了?嚴不嚴重?”
她目光掃過他額頭傷口、淩亂衣衫,最後視線落在沙發旁散落的設計稿上,眉頭蹙了一下。
李誌遠猛用力甩開她的手。
“進賊了,警察都帶走了。”
陳曉琳手僵在半空,居高臨下盯他額角那道刺目傷口。
她眉頭緊鎖,語氣裏終於帶上絲責備。
“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打我電話?逞什麼能?”
“不知道公司設計稿還在這裏嗎?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責任嗎?”
她的話像冰冷的錘子,狠狠砸在李誌遠心上。
原來她關心的自始至終都隻有那些設計稿,隻有她公司的利益!
主管立刻一旁幫腔。
“就是!多危險!跟劫匪硬拚什麼?打給陳總或我們啊!”
“要是設計稿丟了或損壞了,你十個李誌遠也賠不起!”
李誌遠緩緩抬起頭,額角血痕蜿蜒而下,在燈光下格外淒厲猙獰。
他目光越過主管,直直看著陳曉琳那雙此刻寫滿怒意與不耐的眼睛。
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寒風。
“你會接嗎?”
李誌遠頓了頓,嘴角勾起抹諷刺弧度,目光緩緩轉向副總。
“你們會為我放棄和趙天宇先生在頂級餐廳的‘臨時慶祝’,立刻趕回嗎?”
副總張嘴啞口無言,眼神閃爍,顯得格外尷尬。
李誌遠扯動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冷笑。
他們當然不會。
他永遠忘不了,就在上月,他為趕下係列設計稿,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回家途中被競爭對手派來的人堵在郊區倉庫,對方言語威脅甚至動手。
他當時顫抖著撥通陳曉琳電話,可卻被她以“正陪重要客戶”為由,輕飄飄一句“你自己想辦法”就掛了。
那時孤立無援的絕望,與此刻如出一轍。
他對她,早就不該抱任何幻想。
陳曉琳看他眼中那片死寂冰冷,嘴角那抹諷刺笑意,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主管目光突然掃過敞開的臥室門,厲聲質問。
“這麼多行李?箱子都拖出來了?李誌遠,你想去哪?!”
陳曉琳猛轉頭,順主管手指方向看去。
她瞳孔驟然收縮,幾步上前,一把攥住李誌遠那隻沒受傷的手腕。
聲音帶自己都未察覺的巨大慌亂。
“你要去哪?!說!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