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頂僅及男人胸脯,半懵了下,抬起腦袋。
跟前這人的眸色很深,輕易能勾人沉溺,風芷別過臉,要退開,夜間起了薄霧,她忽覺身上寒涼不由打了個哆嗦。
“冷?”他開口。
現在的季節怎麼可能會冷?
兩人距離過於近了,微熱的氣息灑在眉睫,有個瞬間她竟從男人聲線中察覺出絲許溫柔。
風芷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壞掉了,慌了片刻神,脫離他臂彎的禁錮,“沒。”
剛聽傅槐叫了聲,回過頭果然見他被踹倒在地上。
這一腳似乎不輕,傅槐捂著肚子,硬是停了好片刻才爬起,吃痛道:
“...他娘的,你誰啊?”
“你爹。”風芷身後的嗓音慵懶隨意。
在寂靜的郊區路段更覺清晰可辨。
傅槐眯眼看人,那男人居高臨下,唇邊勾著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隻覺來人麵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
這回應和腔調都太耳熟了...
傅槐腦海中嗡地一聲鈍響,死去的記憶突然爬起來攻擊。
當年在貴族中學恃強淩弱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另個刺頭兒,對方就是這幅輕慢恣意的模樣。
那小子看起來眼睛長在天上,傲漠不羈,可要一旦被惹毛能嘴角掛著笑把人打進icu。
傅槐吃過這啞巴虧,此後一見那人就瘮得慌,隻因沒多久聽說對方被家裏送出了國,他才敢繼續在校內稱王稱霸。
這會兒肚子痛得窩火,但腦子還算清醒,自知不能跟眼前的人硬碰硬。
一個人心理活動操心半天,可對方壓根沒將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傅槐順著男人視線看向風芷,找起存在感,“這是我妹妹。”
真是好大張臉。
風芷就那麼冷然地盯牢他,未做出任何回應,周身氣息透出疏離感。
江雲璟不鹹不淡笑了下。
傅槐梗著脖子繼續,“就算不承認這也是事實,進了家門改了姓那就是傅家人。”
而他現在雖不住林溪院也改變不了他姓傅。
對著江雲璟時,氣勢就虛了大半截,“處理我們家的家務事,路這麼寬,礙不著您過道吧?”
江雲璟挑挑眉,眼底卻沒有多少溫度。
掀唇,“我這會兒閑,非要管呢?”
陳隱剛掛完電話,跟在後麵不遠不近的地方,聞言他飛速瞄了眼腕表。
額角冒汗:這還閑呢,私人航機究竟是飛還是不飛了?
沒多會兒,當一簇紅藍爆閃燈射穿霧層,伴隨鳴笛,幾輛車徐徐抵達現場。
五分鐘後——
陳特助高效交接完,走到江雲璟身旁,“少爺,處理好了。”
江雲璟視線停留在別處,嗯了聲。
陳隱:“...”
陳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
江雲璟微微點頭。
陳隱:那你倒是挪挪腿...
風芷接過事故責任認定書,向一旁的交警小姐姐要了包冰袋和消腫藥物,走去替蘇禮處理。
蘇禮想接過來,風芷不讓,眉心微蹙,“你坐著別動。”
蘇禮,“小姐這點傷不礙事,用不著你幫我...我自己來吧。”
“再爭,包都要消了。”
身後有道頎長的身影靠近,風芷轉眸看一眼他,唇微張了張,卻沒出聲。
“傅小姐,讓我來吧,這事我比較熟練。”陳隱一臉以前沒少挨揍的模樣笑著湊上前。
傅槐人車被扣。
被帶上車時,往路對麵的加長版大勞瞧了眼,對比之下他的就是輛破敗的玩具車。
再瞥見那象征身份地位的車牌時,不由納悶,“這姓江的什麼來曆?”
海城姓江的不少,有錢有勢的更是不少。
以前在學校裏碰見的時候身邊幾個都說那姓江的家世地位顯赫,傅槐以為就是個普通豪門子弟,不怕死地上前招惹,如今在娛樂場所混人脈圈子都廣闊不少,也有耳聞那金字塔頂端的江姓豪門。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就這麼巧。
“管人家什麼來曆,先關心下自己處境,少嘀咕老實上去。”
傅槐被推上車時,朝不遠處風芷最後瞄了眼。
剛見她跟那姓江的摟一起,眼神曖昧,關係一看就知不簡單。
最近還聽說她跟人聯了姻。
剛出校門的小姑娘模樣看著倒清純,心裏說喜歡這個,身體又在勾搭那個。
車達小區。
風芷下車前,有些擔憂道,“蘇助,周末跟小叔請個假休息吧。”
蘇禮笑答,“這點傷,明天就該好了。”
風芷還想說,被蘇禮催促著上樓。
回家沒多久,風芷接到曲聲聲的電話。
大致是講她住在嵐湘的這幾天遇上了個三八鄰居,幾件小事。
聽完閨蜜的吐槽,風芷掛了電,洗漱後抱著貓上床。
今晚有些失眠。
直到淩晨,放棄強迫自己睡覺,捧起本厚重的醫療案例書坐在暖橙色燈光下,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
私人機艙內。
柔-軟的皮革沙發裏,江雲璟擱下杯,若有所思地眺著窗外綿延的雲海。
自動門打開,陳隱拿著文件報表走到一邊,愣了下,識眼色地先將桌上寬口杯中倒滿酒。
五十年的日本山崎,酒色橙中帶紅,空氣中都氤氳起淡淡的檀香和花香。
“少爺,上一波收購案已經全部落地,創亦的資源和渠道得到了進一步融合拓展,下一步是否要繼續擴大份額?”
江雲璟未立即回應,垂眸時,眼瞼下投出小片淡薄的陰影,“集團總部最近有什麼動向?”
“董事內部倒沒什麼,隻是...”陳隱停了半秒,猶豫道,“家主他其實還是想讓你回去接手最高管理職權。”
下秒,一抹淡漠的笑隱入男人深不見底的瞳眸。
“他呢?”
陳隱自然明白是誰。
“江寄舟近期重心還是放在...”
“跟傅氏聯姻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