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走來幫忙的村民後，周望舒正式成了沈青墨媳婦，兩個孩子的娘親。

沈青墨打發兩個孩子去陪李氏，自己坐在屋裏看向周望舒，“你為什麼一定嫁給我？”

“被強製婚配又不是我能拒絕的。”周望舒一笑，“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古語有雲：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可是我有老有小，家裏的條件又不好，連溫飽都不一定能給你保證。”沈青墨歎氣。

周望舒卻看著他笑，“也許你說的是實話，可我沒有別的選擇，就算讓官府給我另行婚配，誰能保證他們能給我找個更好的？”

見周青墨還要說話，周望舒搶先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抗拒娶媳婦，但現在木已成舟，我亦知自己為了脫離趙來根夫婦死皮賴臉地賴在你家有些不厚道，但你如何能保證你一直不娶親就不會有別的人打你主意。”

“且原則上來說，不止官府強行婚配的女子不能拒婚，男子也不能無故拒婚，因而，今天你就算拒了我，就不怕下一次又給你帶來個媳婦？”

周青墨揉著額頭有些苦惱，以前也有幾次，官府帶女子給他當媳婦，但那時兩個孩子的出現，及癱瘓老娘，那些姑娘有些本來就不是情願被強製婚配，再一看這麼差的條件，都想方設法買通官府的人給自己換個婚配對象，眼前這姑娘倒是特別。

周望舒見沈青墨沒了一開始的抗拒，繼續開口，“要不這樣，公子與我訂個試用期如何？”

“試用期？”沈青墨一臉詫異地看著周望舒，“這是何義？”

“也就是先讓我在你家生活一段時間，你可以考察我各方麵是否合適當你的媳婦，若是不合適，或是哪天你有了真正的心上人，咱們可以和離。”周望舒語出驚人地說。

沈青墨被驚呆了，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能那麼自然地將和離二字掛在嘴邊，雖然大宛還算開明，允許寡婦另嫁，夫妻也確實可以和離，且和離的女子也可以帶走自己全部的嫁妝，但和離後女子的名聲就徹底壞了，普通百姓還是把和離當成一件很羞恥的事，更不會有人再娶和離過的女子。

看到沈青墨一臉呆滯的樣，周望舒微微一笑，果然是個老古板。

但想到另一件事，周望舒自己臉上也爬上了紅雲，有點結巴地道：“還有一事......”

沈青墨看她這副樣子更驚奇了，這女人是在害羞嗎？

周望舒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會氣，才抬頭迎上沈青墨清亮的眸子，“我說的在試用期內，別家媳婦會做的事情我都會努力做好，就是......就是......”

說到這裏，周望舒閉了閉眼，“就是夫妻之事我......我不能同你......做。”說完才睜開眼，正對上沈青墨戲謔的眼神，周望舒覺得自己的臉更紅了，慌忙低下頭不去看他。

沈青墨看著對麵那個恨不得把頭垂到地上的女人，真有點弄不清楚她的心思，主動願意嫁給現在的自己，同意為自己照顧娘親與孩子，卻不願與自己有夫妻之實，難不成，她真的隻是想要個落腳的地方？如果隻是這樣的話，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滿足她。

半天沒聽見沈青墨的回音，周望舒緩緩抬頭看向他，正好對上沈青墨玩味的眼神，不由得有一瞬慌亂，“若是......若是你不同意......不同意......那就......”周望舒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那就......”

“就按你說的辦吧。”沈青墨覺得逗夠了周望舒，大發慈悲地說，他懷疑自己再不開口，這女人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反正自己也沒真的想成親，有個女人幫他照顧老母與幼子也挺好。

兩人就這麼達成協議，周望舒在沈青墨家裏住了下來，因為隻有三間茅草屋，沈母李氏住一間，沈青墨住一間，兩個孩子住一間，沒有多的房間給周望舒住。

既然兩人不打算有夫妻之實，住在一間房裏也不太合適，所以兩個孩子被挪到了李氏那裏，周望舒和沈青墨一人一間。

白天沈青墨經常不在家，也不知道他這個隻有一兩畝薄田鄉下漢子有啥可忙的，隻是周望舒看著家裏癟癟地糧食袋子，深歎了一口氣，這還真是個老鼠來了都要流淚的地方。

周望舒看著那個四麵漏風的廚房和隻剩了一個袋底的糙米，抓了把糙米放在鍋裏煮，想了想又從空間裏抓了把白米一起煮。

至於菜，隻有旁邊放著一籃子野菜，周望舒想了想，輕吐一口氣尋了張小板凳開始擇野菜。

正擇得心煩的時候，一雙黑瘦的小手也拿起野菜來擇，周望舒抬眼一看，正好看見一雙偷看自己的眼睛，小女孩忽閃著大眼睛看到周望舒含笑看著自己，立即低下頭攪著手裏的野菜，都快把手上的野菜揉碎了。

“你叫小田？多大了？”周望舒盡量擠出個和善的笑容，輕聲問。

沈小田依舊眨著她那雙大眼睛看著周望舒也不說話，手裏還不停扭著那根野菜。

周望舒笑著拿掉她手裏的野菜，“再揉下去，這根菜都成汁了。”周望舒拉著沈小田站起來，到一旁勺水給小丫頭洗手。

沈小田順著周望舒幫自己洗手，微仰小臉，一雙澄澈的大眼睛裏盛滿疑惑，憋了好一會兒才嚅嚅地道：“你是我的新娘親嗎？”

周望舒伸手刮刮小團子的鼻子，反問，“你願意我當你娘親嗎？”

沈小田想了一會兒，搖頭又點頭。

周望舒看小丫頭這樣，不由得笑出聲來，手裏也多了一粒小小的冰糖，趁沈小田沒回神的時候，塞進她嘴裏。

突如其來的甜味讓沈小田一愣，過後就手忙腳亂地要把嘴裏的糖吐出來。

周望舒忙眼疾手快地按著她，“不愛吃嗎？”

“我想把糖分給哥哥吃。”沈小田像做錯了事一樣，小小聲地說。

“那還不簡單。”周望舒手裏又多了一粒小小的透明冰糖，塞進沈小田口袋裏，“一會兒給你哥哥帶過去，現在吃你的。”

她還想從小丫頭嘴裏探聽一些這個家裏的事情，可不能現在就讓她跑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