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顆年輕的心慢慢靠近。

是的，我慢慢愛上了她。

和張楚楚相識的第三年，她攤開掌心——那裏布滿細密的血泡，托著一根磨得發亮的針。

「從遇見你那刻就開始磨了，」她笑，眼底晃著水光，「現在終於能刺進你心裏。」

她說不要俗世的繩索，隻要做我骨血裏一根拔不掉的刺。

我喉結滾動著笑出聲，卻把她揉進胸膛。

她在我心跳處蹭了蹭，突然變成一隻嗚咽的貓，嬌蠻又任性。

「反正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怕開口晚了，你就跟別人跑了。不過就算你跟別人跑，我也要找遍天涯海角把你抓回來，鎖在身邊！」

琉璃易碎彩雲歸。

過去種種都已消失不見。

張楚楚麵容扭曲，狠命捶打著我絞痛不已的心口。

胸前的銀針在她的瘋狂捶打下，一寸寸沒入血肉，針尾猶在震顫。

她把我拽到床上，上手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的心更痛了，奮力掙紮，卻被張若語一句話碾滅了所有希望。

「哦，這還害羞上了，你在直播間都是怎麼討好哪些老女人的。」

「怎麼著，不給錢就不讓睡了？不就是想要錢嗎？我有的是！一次十萬塊夠不夠？」

我念及過去的種種美好，不忍心對她動手。

張楚楚卻神色癲狂變本加厲，厲聲嘶吼。

「這都是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可是我卻實在想不通，明明付出一切的是我，虐我至深的是她，我又能欠她什麼？

這時門外傳來了李子期驚慌的聲音。

「若雨，外麵來了一群袒胸露乳的老女人。他們的眼神好可怕，還想衝過來摸人家。趕緊帶我走吧。」

張楚楚慌亂地起身，撫平淩亂不堪的外衣。

嗬，原來愛與不愛這樣明顯。

她舍不得讓李子期麵對那些欲求不滿的老女人。

卻不知道這半年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得麵對著那些惡心的老女人，承受著這不堪的一切。

張楚楚拉開門，李子期迅速躲到她身後。

她冷眼掃視眾人，目光如刀，空氣瞬間凝固。

可我原本鏤空的團播服，被她扯碎了好幾個大口子，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

我想遮擋卻左支右拙。

離開前，李子期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不懷好意地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