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煙捏緊了拳頭,強壓著怒火。
“裴少欽,你能不能冷靜一點?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將門之子的風範!”
在世子得意的目光中。
我猛地抽出母親的劍,橫在兩人麵前。
“楚含煙,你還要我怎麼冷靜?我和你成親五載,可謝懷瑾回京不到一年,你為了他一次次棄我於不顧時,我可曾像如今這般失態?”
“朝廷上下都說你與世子才是天造地設,說我這個邊關野匹夫配不上你公主時,我又可曾抱怨過半句?”
“其實你心裏都知道!你也覺得他們說的對,認為我配不上你,也覺得我離不開你,所以才一次次的肆意作踐我的真心!”
看著麵前的利劍,
她下意識地將世子完全擋在身後。
厲聲喝道:“裴少欽!你瘋了?在我麵前動劍,識相造反嗎?!”
世子多在她身後一臉挑釁。
但語氣卻驚呼道:
“公主小心,裴哥哥怕是怪你沒去邊關,才這般......”
轉念又對我說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公主已經去往邊關,裴哥哥,我向你道歉賠不是。”
他越是這般作態,楚含煙看我的眼神就越是失望透頂。
“他有什麼資格讓你道歉,本公主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向世子跪下賠罪!”
我冷笑出聲:
“道歉?我何罪之有!有罪的是你們!私闖民宅!還有,我何時逼他道歉了?我明明是請你們,滾、出、去!”
世子頓時眼中淚光閃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公主,我們還是先走吧,裴哥哥此刻怕是聽不進去任何話。”
楚含煙卻對我怒目而視:“裴少欽,你別逼我休了你!”
我往前踏出一步:“
“逼你?楚含煙,和離書已經放在你書房了,現在請帶著你的世子立刻離開我家!”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看著我手中的利刃,楚含煙護著世子。
對我怒吼道:
“裴少欽,你先冷靜,把劍放下來,世子若有絲毫損傷,你十個裴家也擔待不起......”
我冷聲打斷了她:
“我怎麼敢傷世子?畢竟世子有公主您日夜守護,我一個邊關來的野匹夫,自然惹不起。”
楚含煙似乎聽出我話中的諷刺,神色一僵。
隨即試圖緩和氣氛。
“少欽,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是我這段時日疏忽了你,待我處理完京中事宜,定好好向你賠罪,我們......”
她總是這樣。
她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不僅是她與世子的流言蜚語,更是她棄邊關將士和百姓的生命於不顧。
“閉嘴!”
我冷聲打斷她。
“你與世子又什麼關係,與我何幹!”
“若你們再敢碰我母親和長姐的兵器,我便與你們玉石俱焚!”
這是第一次,楚含煙在我眼中看到恨意。
她竟無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語氣終於軟了下來。
“少欽,邊關的情況如何了......”
我眼眶發紅。
“不勞王爺費心,都已處置妥當。”
母親和長姐早已埋骨邊關,英魂難歸。
楚含煙卻仿佛沒聽出我話中的死寂,自顧自鬆了口氣。
“那就好,邊關戰士慘烈,等我忙完手邊的事,定去往邊關支援母親。”
“如此,你可滿意了?”
我沒說話,她試圖上前一步。
我立刻拿起手中的劍,指向兩人的命門。
她臉色一沉,故意伸手輕輕握住了世子的手腕,姿態親昵。
“裴少欽,本公主看你能倔到幾時!”
看著院子裏發黃的落葉,我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苦笑著將劍收入鞘中。
隨後,我徑直走向祠堂。
祠堂內,香煙嫋嫋,母親和長姐的牌位安靜地立在那裏,仿佛仍在默默守護著這個家。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股香煙飄在我麵前。
就好像,母親和長姐的英靈在無聲地安慰我。
瞬間,我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砸落在冰冷的青磚上。
我跪在地上,對著牌位,無聲地哭了許久許久。
但我必須撐起裴家。
看著凋零的院落,我決定收拾一番。
隔天,剛從集市上回來,就看到府中大門敞開。
院子裏母親為我種下的桃花樹被攔腰砍斷,兄長討我歡心做的木馬也被肢解。
謝懷瑾站在院子裏指揮著下人搬弄。
我瞬間怒氣衝上心頭: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誰準你們私自闖進裴府!”
謝懷瑾拿出一道聖旨。
“這是長公主親自求的聖旨,以後裴府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