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萬鈞沒有拿於清梳的錢。

他走到便利店前點開微信準備掃碼，卻注意到於清梳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上是他跟他前男友親吻的照片，上麵的配文直戳沈萬鈞的心：想你，愛你，永遠。

付完款，沈萬鈞把手機收了回去，假裝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

心底的苦澀爬滿他的整個神經，胃部一陣絞痛，惹得沈萬鈞不適。

於清梳是故意的。

他的朋友圈早就屏蔽了他，甚至連微信消息都不肯多施舍他一個。

很多時候，隻有在親戚談論起他朋友圈的內容時，沈萬鈞才能勉強知道一些他的近況。

沈萬鈞曾主動開口問過，可不可以對他開放朋友圈？

可於清梳不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把他拉黑。

“沈萬鈞，你沒資格向我提要求。”

他知道，他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四年前，某一個寒冷刺骨的雨夜。

沈萬鈞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時，還處於一個驚魂未定的狀態。

門外空無一人，隻剩他漂泊不定的靈魂四處遊離。

一整個夜晚的信息量太大，他至今都難以消化。

公路上的車來來往往，車前的刮雨器一刻不停歇地搖動著。

沈萬鈞放緩了車速，以求平安歸家。

一道刺眼的光打下來，沈萬鈞來不及躲閃。

眼看著就要撞上前麵突然橫插進來的車，他試圖去踩刹車讓車停下來。

然而，刹車失靈了。

他轉動方向盤轉移方向，盡可能避開周邊的車。

但前麵的白車總是擋在他的車前，似乎有意讓他撞上去似的。

沈萬鈞沒有別的辦法，下雨天路滑，車子的速度已經很難控製。

他的車最終狠狠地撞向前麵的白車，安全氣囊也在霎時間衝了出來。

鮮血遍布公路，沈萬鈞的意識早已混沌不堪。

那一場車禍，沈萬鈞的哥哥沈左死了。

做完筆錄匆忙趕到醫院時，沈萬鈞的衣服都被鮮血浸染透了，胳膊上全是玻璃渣嵌在上麵，刮痕遍布。

他的全身已經找不出幹淨的地方。

好不容易詢問護士找到地方，沈萬鈞才知道搶救沈左的急救室站滿了神色擔憂的人。

可下一秒，急診室門前痛苦的嚎叫聲卻讓沈萬鈞的心徹底墜入深海。

於清梳瞧見他，眼底的怒氣已經快要衝出來，他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沈萬鈞，我都已經和你結婚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

沈萬鈞的心猛然一縮。

從大一剛入校時，沈萬鈞就喜歡上了比他大一級的學長於清梳。

猶豫了許久終於決定要告白時，卻發現於清梳的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男孩子。

他隻好藏住自己的心意，生怕打擾到於清梳的生活。

畢業後收到於家的聯姻信息，他以為自己多年的無聲暗戀終於可以窺見天明。

可後來才知道，沈左有先天心臟病，而他是唯一能跟他配型成功的人。

沈左是於清梳的愛人。

於清梳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他的家人站在遠處沒有一個人上前。

“你怎麼能這麼毒蠍心腸，殺人就該償命的！”

沈萬鈞的臉因窒息而漲紅，喘不上來氣。

他用僅存的力氣拍打著於清梳的手，可非但沒用，脖子上的力度反而越來越重。

沈萬鈞麵色痛苦地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於清梳緊咬著牙，狠厲從眼角泄出，陰鷙的目色滲著寒意。

他猶如一頭猛獸，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了他的命。

直到最後一絲力氣都被奪去，耳鳴聲吵得厲害，卻也能清晰聽見於清梳怒不可遏的聲音：“沈萬鈞，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