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兩人訕訕歸來。
祁讓一醒來,就見薑晚漁與祁留守在床邊。
看他一眼,薑晚漁立刻殷勤開口。
“讓兒,你醒了!我親手為你準備了早膳,快來嘗嘗!”
說完,不等祁讓同意,將他拖到桌前。
看著桌上各色重油重辣菜品,祁讓心臟隱隱作痛。
他口味清淡,從來不食重口食物,碰一次便渾身不適。
隻偏愛這種食物的人,隻有喬瀚海。
薑晚漁渾然不覺,將鹹粥與辣椒放在祁讓麵前。
見他半晌不動,麵上露出幾分尷尬,還將粥捧到他麵前。
“讓兒,怎麼不吃?”
祁讓袖中雙手緊攥,喉嚨發緊:“我吃不得辣,你這早膳,原是為誰準備?”
話一出,薑晚漁愣住,霍然起身。
整碗滾燙的粥潑灑在祁讓身上。
他悶哼一聲,手腕瞬間紅腫。
薑晚漁連忙為他擦拭,慌亂解釋。
“定是這幾日忙昏了頭,我這就為你重做!”
祁留趁亂附和:“是我近來口味重,娘親才會記錯!”
仿佛一桶涼水當頭澆下,祁讓心涼半截。
祁留對辣椒嚴重不適,根本不會食用!
她果然也站在喬瀚海那邊,聯合母親欺騙自己!
剛要開口,侍從跨入屋中,將一條腰帶送還。
“喬公子今晨發現這個,想來是殿下之物,特來歸還。”
見到那熟悉的腰帶,祁讓呼吸一滯。
薑晚漁眼疾手快一把將腰帶搶過,藏在袖中。
“讓兒,你聽我解釋......”
祁讓強忍翻湧的情緒,聲音低沉:“你如何解釋?”
連貼身腰帶都能落在他處,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等著薑晚漁能給他什麼解釋,可她半晌沒能開口。
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說:“我的確與瀚海有情。”
祁讓一怔,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什麼。
薑晚漁將心一橫:“瀚海性格柔順,我憐他孤苦伶仃,故而將他收入房中,免受欺淩。”
祁留同樣道:“娘親貴為長公主,三夫四侍也是尋常,能為你信守諾言,至今未多納已是恩賜!爹爹可不要犯糊塗!”
原本還想爭辯,聽到此話,祁讓隻覺渾身力氣消失。
原來這才是她們真實想法!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哄騙他的謊話!
甚至連自己親自教導出的女兒,也絲毫不站在自己這邊!
他心中疲累,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半晌冷冷開口。
“你們既然喜歡喬瀚海,又何必來我這裏!去陪著喬瀚海便是!”
誰知祁留聞言,興高采烈拽著薑晚漁雙手,將她往屋外拉。
“太好了娘親,我們這便去陪瀚海哥哥!”
薑晚漁竟真的就頭也不回,跟著祁留離開。
整整三日,一刻未歸。
祁讓每日聽聞長公主的消息,皆與喬瀚海有關。
今日挖了後院平地養金魚,昨日砍掉百年老樹做新床。
人人都在議論,認為駙馬地位不保。
祁讓的心仿佛被火灼燒。
哪有什麼不保,從頭至尾,他根本不曾得到這個位置......
冷落祁讓三日後,珍寶流水般抬進他屋中。
送禮宮人聲音尖細:“駙馬,殿下說,望您切莫再生她的氣。”
祁讓手指撫上冰冷珍寶,眼底毫無波瀾。
他最想要的,如今早已不再屬於他......
下一刻,薑晚漁攬著喬瀚海光明正大踏進屋中。
“讓兒,本宮已決定,將瀚海抬為側君,正式迎入公主府!”
祁讓笑容瞬息消散,喉間苦澀沙啞。
他就知道,薑晚漁絕不會放棄喬瀚海。
他聲音低沉:“殿下想以什麼身份迎他入府?”
薑晚漁尚未開口,喬瀚海從她身後探出頭,受到驚嚇般淚眼婆娑。
“哥哥放心,我隻願留在殿下身邊,瀚海孤苦,絕不會對你地位產生威脅!”
說著說著,竟潸然落下淚來。
祁讓心中冷笑,不為所動。
喬瀚海已是聖旨欽定駙馬,他如今說這種話,隻會讓祁讓覺得荒謬!
薑晚漁卻將喬瀚海一把摟入懷中,低頭吻他發絲。
“瀚海放心,我必不會讓你無名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