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得一塌糊塗。
精銳護衛不敢上前,站在一邊麵麵相覷。
直到祁留帶著喬瀚海重新回到城牆上。
祁留麵露不悅,掩著鼻子麵露嫌惡上前。
“父王!你怎麼回事!那群叛黨為何都被你放跑,留著那群人,將來定後患無窮!”
“還有那老妖夫,叛黨並未帶著她,她人呢?為何不來照看你!”
喬瀚海眼中劃過一絲嫌棄,轉瞬即逝。
他掏出錦帕為我拭去臉上臟汙,輕聲細語。
“殿下別擔心,即便姐姐不在,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聽見“不在”兩個字,我神色驟變。
我一把推開喬瀚海,猛然拔出侍從身上的長劍,直指喬瀚海。
喬瀚海措不及防被我推開,額頭狠狠撞在牆上,鮮血奔湧而出。
他臉上滿是震驚,不敢相信我竟然推他。
他不是一向將自己捧在手上,生怕自己受半點苦嗎?
喬瀚海聲音委屈:“殿下,你推我!”
祁留衝上前,拚命按下我手中的劍,語氣更加驕橫。
“父王!你看清楚,這可是瀚海先生,不是那個賤夫!還不快將劍放下!”
我被奪下劍,眼中滿是暴怒。
我的兒子,竟為了一個外人,不顧自己安危奪劍。
甚至敢忤逆我!
那薑晚漁呢?
她屢次看著我與祁留,在她與喬瀚海之間,都選擇回護喬瀚海時,她心中該作何感想?
她是不是,也像現在的我一樣,心痛萬分?
我不敢想。
我猛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聲音無比疲憊。
“留兒,你娘死了!”
祁留尚未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
“胡說!瀚海先生不是好好的!”
但喬瀚海卻一瞬反應過來。
薑晚漁死了!
難怪我如此反常,原是薑晚漁終於死了!
他幾乎抑製不住嘴角的笑容,想要現在就慶祝一番!
隻要薑晚漁一死,這太子駙馬之位定然隻會落在他頭上。
將來鳳儀天下,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指日可待!
見我神色悲戚,祁留很快也反應過來。
父王說的若不是喬瀚海,那便隻有一個人。
我的親生母親,薑晚漁。
薑晚漁死了?
這怎麼可能?
祁留不信:“她怎麼可能會死?父王,你何時竟淪落到跟那個老妖夫一路,竟聯合起來欺騙我!”
可他聲音顫抖,身體的恐懼騙不了人。
祁留何其聰明,他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種種不對。
叛黨逃跑時為何沒有帶上薑晚漁?
我為何失魂落魄?
如果是薑晚漁死了,那一切便都能說通。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否定答案。
可我接收到他眼神後,隻是微微側身,將身邊位置讓開,示意他看。
祁留呼吸幾乎停滯。
好半晌,他才敢挪開步子,往城牆下望。
隻見一具形狀可怖的死屍,身上穿著的正是今日薑晚漁所穿的那件衣服。
祁留一瞬間雙腿發軟,癱倒在地。
薑晚漁真的死了?
喬瀚海也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望,果見一具死屍。
他心中更加得意,臉上卻假惺惺露出悲痛表情。
他一把將祁留抱入懷中,溫柔安慰。
“留兒,沒事的,我會代替姐姐,永遠照顧你......”
祁留雙眼發紅,抓住喬瀚海雙手,狠狠一口咬上去。
喬瀚海痛得慘叫,拚命掙紮。
但祁留無論如何都不肯鬆口,直到嘗到血腥氣。
他終於張開嘴,聲音冷漠。
“我的娘親,永遠不會被誰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