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護衛下,我成功從先長公主手中將喬瀚海救下。
我命人撤退回護,想要將他送到安全地帶。
可每走一步,心中不安感便強烈一分。
臨走前,薑晚漁望向我的眼神,絕望之中又帶著種“果真如此”的了然。
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眼神逼得我不敢直視。
我心想,薑晚漁與我相伴十年,最是懂得該如何與先長公主周旋。
如果將喬瀚海留在那裏,他一定無法活下來。
但薑晚漁不一樣,以她的智謀手段,定然能夠有驚無險。
可即便如此安慰自己,我心中也沒有獲得半分安寧。
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催促我趕快回頭,像是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告訴我若是不回頭,一定會後悔終生。
越走,這道聲音就越大。
到最後,幾乎完全占據我的頭腦,使我無法再思考任何事。
我驀然停下:“停!立刻隨我回去解救薑晚漁!”
我話音剛落,喬瀚海便倒頭暈過去。
祁留趴在他身邊,神色焦急:“父王,喬先生暈過去了!別管那毒夫,救喬先生要緊!”
可看著喬瀚海,我心中竟無半分擔憂。
相反,還生出濃濃厭惡。
為何偏偏在這種時候拖後腿!
若是薑晚漁,就算下一刻即將死去,她也會麵不改色。
死?提到這個詞,我心中更加不安。
薑晚漁是個連死都能麵不改色的人,她的情緒,除非自己願意,常人難以猜出。
這段時間來,我做過這麼多傷害她的事。
一開始薑晚漁還會有所動容。
可到後麵,她已逐漸麻木,甚至能夠坦然接受,還答應我將喬瀚海接入府中。
做出這些時,薑晚漁究竟是真的接受了。
還是......隻是在裝給我看?
這個猜想太過可怕,一在腦海中冒出頭,我立刻背後發涼,不敢再想。
可是越不去想,這個念頭便越強烈。
薑晚漁這麼愛我,她也說過,她是異世之人,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隻能待在我身邊,無論如何也休想離開!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縱容喬瀚海。
我隻是貪圖一時新鮮,我如今貴為太子,將來皇位也是我的。
這天下主宰臣服於我,多寵幸個男人又能如何?
等新鮮勁過了,我自然就會繼續跟薑晚漁好好過日子。
她永遠是正妃,在這孤苦伶仃的異世中,我已經對她夠好。
她還想怎麼樣?
可如果......她死了呢?
不!不可能!
薑晚漁這麼要強一個人,絕不可能因為一個男人就尋死覓活。
我心中越發焦急,恨不能立刻飛到薑晚漁身邊,將她解救。
可我趕到城樓時,隻見先長公主神色錯愕,往城牆飛撲。
而本該被她劫持的薑晚漁,飛速踏上城樓。
毫不猶豫,一躍而下。
軀體墜地的悶聲緊隨而來。
刹那間,我頭腦一片空白。
先長公主神色惶恐,不敢置信看著眼前一切,立刻下令撤兵。
等城牆上其餘人散盡,隻剩我時。
我才敢邁著沉重步伐,挪到城樓邊。
那抹身影在城牆腳下濺開大片血跡,形狀可怖,不成人形。
我胃中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濃重的血腥氣時刻提醒著我。
薑晚漁死了。
我終於忍不住,癱靠在城牆上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