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樹的手指如鉗子般緊緊攥著手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整個人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怒不可遏地衝進蘇顏寧的書房,一言不發地高高舉起手機,眼神中滿是冰冷的質問:
【是你幹的嗎?】
蘇顏寧神色悠然,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唇角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早就說過,你乖乖聽話,我才會好好對你。”
【不是我做的。】
林嘉樹急切地比劃著手語,動作幅度極大,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
“哦?”
蘇顏寧輕聲笑了出來,可眼神卻冷若冰霜。
“照你這麼說,難道是於煬自己把自己關進籠子裏,還故意用三塊錢的起拍價來羞辱自己?”
她放下茶杯,語氣看似輕描淡寫,卻如利刃般尖銳:
“你大概不清楚,於煬和你可不一樣,他出身於書香世家,對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
“若不是愛我愛到骨子裏,他就算死,也絕不肯給人當情人。”
她微微向前傾身,眼底滿是警告之意,“你這麼羞辱他,簡直就是把他往絕路上逼。”
林嘉樹一下子愣住了。
片刻後,他突然大笑起來,笑得肩膀不停抖動,然而眼淚卻不受控製,一顆接著一顆滾落。
蘇顏寧當初追求他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出身。
可如今,她卻口口聲聲說,於煬出身書香世家,看重名聲,容不得絲毫侮辱!
那他呢?
他不過是個殺豬家的孩子,身份低微,就活該被隨意侮辱嗎?
“去給於煬道個歉。”
蘇顏寧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袖口,“要是他肯原諒你,我可以再花重金點個天燈,幫你把那些不堪的照片和視頻都買回來。”
林嘉樹抬手迅速擦掉眼淚,唇角依舊掛著笑,可眼神卻徹底變得冰冷。
【不必了。】
他的手語打得很慢,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我不是什麼書香世家的少爺,我不在乎這些。】
說罷,他決然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背影透著毫不留戀的決絕。
當天晚上,他在晚飯裏悄悄下了第二劑毒藥。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那些照片和視頻公開就公開吧。
他才是受害者,又不是霸淩者,沒什麼可羞愧的。
——
很快,林嘉樹的生日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想彌補他,蘇顏寧為他舉辦了一場極為盛大的生日宴,還特意定製了一件價值百萬的高定晚禮服。
可當林嘉樹身著禮服出現在宴會上時,人群中卻傳來一陣隱隱的嗤笑。
“這不就是前幾天新聞上那個被曝光霸淩的殺豬匠嘛。”
“嘖嘖,難怪我怎麼聞到一股豬騷味,原來是殺豬的來了呀。”
“還以為穿上高定就能混入上流社會?”
“呸,再貴的禮服,也掩蓋不了他那一身的窮酸氣。”
......
那些刺耳的譏諷聲如同一把把刀子,直直地朝林嘉樹紮來,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蘇顏寧。
畢竟曾經,蘇顏寧也會為他撐腰。
那時,隻要有人膽敢嘲笑他,蘇顏寧便會冷笑一聲,讓人把那些多嘴的人一個個揪出來,狠狠地扇他們耳光,直扇到對方滿嘴是血,再也笑不出來。
“你們最好慶幸。”
她曾站在宴會中央,笑容溫柔卻又透著殘忍,“我家嘉樹膽子小,見不得血腥場麵。”
“不然的話,就不是扇巴掌這麼簡單了,直接割掉舌頭。”
從那以後,確實沒人再敢當麵嘲笑他的出身。
可如今,他被人霸淩的照片滿天飛,蘇顏寧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眾人心裏都明白。
她的心,早就不在林嘉樹身上了。
“哎,這件禮服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前幾天好像看見於煬穿過吧?”
“哈哈哈,正宮穿的禮服,竟然是小三穿過剩下的。”
譏諷聲愈發肆無忌憚,然而蘇顏寧卻連頭都沒抬一下,隻顧著和於煬低聲說笑。
林嘉樹緊緊攥著裙擺,轉身想要離開這個令他難堪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
“啪!”
宴會廳的大屏幕陡然亮起,緊接著,一張張於煬的私密照片毫無征兆地開始播放!
這些照片尺度極大,甚至有於煬跪在地上,為蘇顏寧服務的畫麵。
隻是......
照片中於煬的臉清晰可辨,而蘇顏寧,卻隻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刹那間,全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