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我的手,站在原地,胸膛起伏,像在等待我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先低頭服軟。
我靜靜地看著她,眼神陌生。
“秦若微,好走不送。” 我轉身,沒再看她一眼。
深夜,手機被秦若微姐妹的視頻來電炸響。
接通,畫麵搖晃,背景是震耳的音樂。
“姐夫!快來!秦姐喝瘋了,一直喊你名字!”
“姐夫,秦姐就是太在乎你,才用張哲試探你......”
“她心裏隻有你啊......”
鏡頭懟到秦若微通紅的臉上,她眼神渙散,看到屏幕裏的我,突然吼道:
“別叫他!我的真心......喂了狗了!”
真心?
若她有真心,怎會一次次踐踏我的尊嚴?
終究是念及那些年少的庇護,問了地址,我拿了解酒藥準備出門。
剛走到玄關,視頻那邊傳來張哲的擔憂:
“若微!你怎麼喝這麼多!我接到電話就來了!”
他出現在鏡頭裏,衣衫單薄。
我鬆開冰冷的門把手:“有人照顧她,我就不去了。”
聽到我的聲音,張哲臉色一變:
“阿遠......我隻是擔心若微,你別誤會,我這就走......”
“你不用走。”
秦若微忽然冷笑,手臂一攬,將張哲緊緊箍進懷裏。她盯著鏡頭,眼神瘋狂又冰冷,一字一句砸過來:
“顧遠,看清楚了!以後張哲才是我的人!你算什麼東西?”
下一秒,在眾人的驚呼中,她猛地低頭,狠狠吻住了他。
畫麵戛然而止。
黑暗的房間裏,隻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
心口殘留著一點遲來的鈍痛,卻奇異地沒有了難過。
那裏已經清空。
是她親手剜走了所有。
八月底,我拖著裝了厚厚羽絨服的行李箱,踏上了北上的列車。
秦若微占據了我整個青春,而剝離她的生活,原來並不可怕。
哈爾濱的秋來得早,風已帶著凜冽的預兆。
哈工大的學業壓力像西伯利亞的寒流,撲麵而來。
高等數學、理論力學、航天概論......厚厚的教材、繁複的圖紙、實驗室裏冰冷的儀器,占據了我所有時間。
忙得沒有空隙去想過去。
幾個月過去,鏡中的男孩眼神專注沉靜,褪去了南方的書卷氣,添了幾分北地的堅毅。
期末結束,我在圖書館通宵畫完最後一張工圖,迎著晨曦拍了張主樓“航天魂”雕塑的照片發朋友圈。
很快收獲一排點讚和驚歎。
手機隨即震動,一個陌生號碼。
接起,是秦若微沙啞疲憊的聲音。
“阿遠......川大快放假了,什麼時候來上學?我去車站接你?你再不來報道,估計就來不了了。”
她語氣篤定,仿佛我隻是延遲去了川大而已。
我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我考完試了,但還有實驗項目,晚點回。”
電話那頭死寂了一瞬,秦若微幹笑,帶著哄騙:
“阿遠,還生氣呢?上次......是我喝糊塗了,我跟張哲真斷了......”
“等你回來,我保證......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好吃的。”
“你就別騙我了,你也沒上學,帶什麼實驗項目呢?”
她放低姿態。
就在這時,背景音裏一個震驚的女聲炸開:
“臥槽!若微,顧遠朋友圈定位還在哈爾濱!他真在哈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