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消失四年的李悅然是在發小的婚禮上。
她是新娘,我是伴郎。
發小拍著我的肩膀,一臉得意地和我講他們的相遇:
“她當初暈倒在路邊還是我救的呢,我二話不說,用我身上所有的錢帶她去治病了。”
“咋樣,兄弟我這事兒辦得夠爺們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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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是我最好的兄弟,四年前去外省打工。
現在回來,是因為他要結婚了,請我做他的伴郎。
他把他和新娘的合照遞到我麵前,黑白的相片上,女人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陳宇還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四年時間,兩萬六千多個小時,我最深愛的人,居然一直和我最鐵的發小在一起。
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身體不受控製地發顫。
陳宇見我臉色難看,趕忙扶我進了堂屋。
他憂心忡忡地問道:“漢生,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這四年裏,為了找李悅然,我跑遍了大江南北,張貼過無數張尋人啟事,在報紙上登過消息。
當她的父母勸我放棄時,我依然在堅持找她。
無數個漫漫長夜裏,我站在河邊,想著幹脆結束這被絕望籠罩的日子。
可現在,一切都成了一場荒誕的鬧劇。
看著手腕上李悅然送我的手表,我眼眶發熱,心像是被猛扯般劇痛。
陳宇歎了口氣,“四年前的事我爸媽在電話裏都告訴我了,你的相好突然不見了。”
“為了個女人,你幹嘛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聽我的,算了吧,也許人早就沒了。”
“過幾天我攢個飯局,讓悅然的好姐妹來見見。”
話剛說完,李悅然就走了進來,一身紅色旗袍,身姿婀娜曼妙。
四目交彙,她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徑直上前為陳宇整理領帶。
她身後跟著伴娘團,是和她一個班的同學,我見過幾個。
看到我時,她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要是在剛剛,我還能騙自己說或許她隻是和李悅然長的像而已。
可她身邊的人的眼神和動作,都在跟我說,她就是李悅然,她真的回來了。
但是,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
陳宇趕忙說道:“老婆,婚禮結束後讓你的朋友們別急著走,在這多玩幾天。”
說完還朝我使了個眼色。
李悅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之後便再也沒看我一眼。
就好像我們隻是陌生人。
我轉過頭去不再看她,一股酸楚感湧了上來,原本平複下來的情緒即將爆發。
我走出陳宇家後,朝無人的跑向小巷跑去,一頭撞向牆壁上。
“咚” 的一聲悶響,我的額頭紅腫起來。
身體晃晃悠悠,眼前漸漸模糊起來,我扶著牆壁慢慢往下滑,心裏一陣鑽心的疼。
跪坐在地上用頭死死地抵在牆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心裏的不痛快發泄出去。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我把頭埋進雙臂,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哭著哭著,我笑出了聲:
“李悅然,原來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