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旁的蛇哥聽得眼都直了,心裏酸溜溜地直冒泡。
林妙妙是誰?
虎哥的幹女兒!
何曾見過她這般主動熱情地對待哪個男人?
一個荒誕的念頭在蛇哥心底悄然滋生:跟著這小子,或許......也不算壞事?
“我......”
任傑剛想拒絕,卻見林妙妙秀眉微蹙,聲音冷了幾分:
“我讓你上來。”
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任傑自嘲地想:嗬,人家都不在意,自己矯情個什麼勁兒?
他心一橫,不僅利落地跨坐上去,手臂更是順勢就環住了林妙妙纖細的腰身!
一旁的蛇哥看得目瞪口呆,偷偷朝任傑豎起了大拇指。
這小子,真有種!
林妙妙抿了抿唇,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紅暈。
她本隻想逗逗他,沒料到他竟如此大膽。
可人都坐上來了,再叫他下去,豈不顯得自己玩不起?
“坐穩了,可別摔著!”
林妙妙擰動油門,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摩托車猛地一竄,衝了出去。
“慢點,慢點......!”
路上,林妙妙把速度提得飛快,好幾次驚險地擦著迎麵而來的車輛掠過。
任傑的心被甩得七上八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哪還有心思去吹小香風?
“咯咯咯......”
回應他的,隻有林妙妙得意的笑聲。
不久,雙腳終於踏上堅實的地麵。
任傑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還在微微打顫。
“這就不行了?”
林妙妙嘴角上揚,心中暢快極了。
讓你摟我腰?
“這兒是城鄉結合部,勝在離我近,方便。”
她指了指身後的大樓,“你的房間在八樓,左邊第三戶,先住著。”
任傑捏著手裏冰涼的鑰匙,無言以對,隻能默默跟上。
這片區域的出租屋混雜著村裏的握手樓、鎮上的小產權電梯房和路邊簡陋的鐵皮頂棚屋。
林妙妙給他安排的,是其中最好的那類。
綜合大樓的電梯房。
電梯升到八層,兩梯六戶,格局方正。
打開左邊第三戶的門,一房一廳的格局映入眼簾。
地磚鋪地,白牆幹淨,陽台敞亮。
“怎麼?嫌這兒不好?”
林妙妙走進屋,回頭見任傑還站在門口沒動,挑眉道。
任傑連忙搖頭。
不是不好,是這環境......好得遠超他的預期!
老家那破房子跟眼前這屋子,簡直沒法比。
“樓下有便利店和小吃店。”
林妙妙安頓好,又從口袋裏抽出幾張鈔票,隨手放在桌上,
“餓了就自己下去買。”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離開。
任傑走到陽台,微風拂麵。
這突如其來的“甜棗”,甜得他有些發懵。
天黑時下去吃飯,鬼使神差地......買了盒煙。
逃跑的念頭一閃而過。
跑了,嫂子怎麼交代?
媽的病怎麼辦?
說好的大房子怎麼辦?
第二天清晨,任傑被窗外的景象震撼:身穿藍色工服的工人們潮水般湧過,彙成一片藍色的海洋。
這是最真實的芸芸眾生相。
他本該是其中一員,如今卻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三天後的傍晚,林妙妙才穿著一條修身的牛仔褲,敲響了房門。
“隔了這麼久才來找你,沒怪我吧?”
她衝任傑眨眨眼,一副清純無害的模樣。
任傑嘴角抽了抽。
怪她?
她不給自己穿小鞋就謝天謝地了。
“要去辦什麼事?”
任傑開門見山道。
“你這人,真沒意思!”
林妙妙嗔怪地瞥了一眼空蕩蕩的水杯,“大老遠跑來,連口水都不給喝?”
任傑無奈,隻得給她倒了杯水。
林妙妙接過去,慢悠悠地喝著。
眼神卻饒有興致地在他臉上打轉,似乎很享受看他吃癟的樣子。
水喝完,她伸了個懶腰,這才站起身:“跟我走!”
任傑默默跟上,心裏七上八下,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到了樓下,他暗自鬆了口氣。
那輛要命的摩托車不在。
兩人步行了十幾分鐘,一陣旋律鑽入耳朵:“給我一杯忘情水......”
聲音來自一個舊廠房改造的地方。
外牆刷成了藍色,門口立著兩根水泥柱,上麵用紅漆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大字:
“溜冰場”
任傑盯著那三個字,愣住了。
溜冰?
這溫度的哪來的冰?
再說,不應該是“滑”冰嗎?
他愣神的功夫,林妙妙已經走到了水泥窗台前買票。
七點半後是晚場,一張票五塊,對她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她遞給任傑一個藍色的塑料籌碼,算是入場券。
“多大腳?”
租鞋攤前,林妙妙麻利地挑好一雙輪滑鞋,見任傑沒動靜,抬頭詢問。
“我自己來。”
任傑被攤主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趕緊翻看鞋底的號碼挑選。
看著鞋底那幾排輪子,他心下奇怪:這鞋怎麼長這樣?
押金五塊,租金兩塊。
任傑暗暗咂舌:真是個敗家娘們兒......
他學著林妙妙的樣子脫掉鞋,光腳套上這怪異的輪滑鞋,扶著狹窄通道的欄杆,小心翼翼地往裏挪。
把籌碼交給場監,對方拉開鐵門放他進去。
場內人聲鼎沸,燈光閃爍。
多數人在內圈嫻熟地炫技,按逆時針方向飛馳。
任傑隻能緊緊抓著外圍80公分高的圍欄,一點點往前蹭。
不一會兒,林妙妙就姿態輕盈地滑了一圈回來。
“你就是叫我來......玩這個的?”
任傑有點上火。
他本以為是什麼“正事”,結果......
“不然呢?”
林妙妙歪著頭,指尖點著嘴唇。
任傑一時語塞。
“喂,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林妙妙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故意激他。
“你瞧好了!”
任傑受不得激,心一橫,試著像走路一樣邁開步子。
結果可想而知。
重心一歪,他摔了個結結實實。
“噗嗤......”
林妙妙再也忍不住,彎著腰笑出了聲。
笑夠了,她才伸手把任傑拉起來。
“扶著點,腳別內八,重心往前......”
她牽著他的手,耐心地教他動作要領。
任傑瞥見外圈那些男人借著“教學”對女伴動手動腳,再反觀自己這邊......
他眼睛瞪圓了:這算怎麼回事?
他被姑娘給“泡”了?
好在他有功夫底子,身體協調性不錯,掌握要領後很快便穩住了身形。
滑行起來,竟也覺得這玩意兒......
還挺有趣!
欄杆外圍的水泥地上,聚集了不少沒買票的男男女女,借著場內的燈光和音樂談情說愛。
任傑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人群,猛地定住,再也挪不開,
昏暗的光線下,表哥任鳴榮正摟著一個水靈靈的姑娘,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