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鳴榮和那女人親昵的舉動,任誰都看得出關係絕不一般。
若任鳴榮沒有家室倒也罷了,可他明明有嫂子,有家庭,還這般肆無忌憚......
想起嫂子平日對他的溫柔體貼,任傑心頭的火“噌”地一下就竄了起來——
“榮哥,我跟你提的廠裏那件事......”
楊秀蓮緊貼著任鳴榮,聲音又軟又嗲。
眼前這男人不僅出手闊綽,待她也體貼。
他總把“虎哥”掛在嘴邊,看得出是有些門路的。
最關鍵的是,他舍得為她花錢。
就衝這一點,已足夠讓她心動。
所以她毫不猶豫踹了之前那個四川工廠的男朋友,無縫銜接地跟了任鳴榮。
追求更好的生活,是她的權利。
“放心,你的事我肯定放在心上。”
任鳴榮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靠著虎哥這層關係和早年積攢的人脈,他很快撈到了第一桶金,比從前倒騰貨物省力多了。
這更讓他確信,自己選這條路沒錯。
錢一多,心思就活了。
尤其這楊秀蓮,還和他初戀有幾分相像。
再加上家裏那位雖貌美,卻終究像個花瓶......
他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嘗到甜味,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有空,他就帶著楊秀蓮來這種地方“培養感情”。
要是知道今天任傑會來,他說什麼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愛死你了,榮哥!”
一聽任鳴榮打了包票,楊秀蓮心花怒放,結結實實地親了上去。
還沒分開,就聽到一聲怒喝炸在耳邊:
“任鳴榮!你這麼做對得起嫂子嗎?!”
緊接著,一個結實俊朗的小夥子脫下溜冰鞋,赤著腳衝過來。
一拳狠狠砸在任鳴榮嘴角,直接把他摜倒在地!
楊秀蓮嚇得愣在原地,整個人都懵了。
任傑心裏怒火翻湧,這對狗男女,牽手完了手,居然還敢親嘴?
真他媽的不要臉!
“我......”
楊秀蓮看到這一幕,還想解釋。
卻被任傑喝止:“你TM閉嘴!”
“呸......”
任鳴榮吐掉嘴裏的血沫,從震驚中回過神,冷笑著:“我們倆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頓了頓,眼神譏誚:“任傑,你口口聲聲說你嫂子好......我看,是你自己對她......嗬嗬”
“你放什麼狗屁!”
任傑眉頭緊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拳頭攥得死緊,到底沒再落下去。
“好啊......好得很!”
任鳴榮瞥了眼正倚在溜冰場欄杆邊看戲的林妙妙,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攀上了虎哥的幹女兒。
“翅膀硬了,敢打你表哥了?來啊,往這兒打!”
他自己不過是虎哥手下跑腿的,可不敢惹林妙妙不快。
他伸手指著自己的臉,朝任傑叫囂。
“你變了......”
任傑深吸一口氣,望著眼前眼神圓瞪、神情癲狂的表哥,心裏很不是滋味。
以前的表哥身上隻有生意人的精明,可現在才幾天功夫,就完全換了個人。
正如蛇哥說的,錢欲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我變了?”
任鳴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許吧。任傑,我能教你的不多,這也算一課:人都是會變的。”
兩人僵持不下,四周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
楊秀蓮瑟縮在一旁,手足無措,哪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
任鳴揚了揚下巴,再度開口:“要打就趕緊打,不打就放開我!”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任傑一把將他摜在地上,咬著牙厲聲道。
總不能真把他打死。
打出個好歹,最後難受的還是嫂子。
任鳴榮利落地爬起來,朝林妙妙那邊恭敬地點了個頭,隨即帶著楊秀蓮匆匆離開。
“嘖嘖,本來帶你來溜冰,沒想到看了出好戲。”
等任傑回到身邊,林妙妙歪著頭調侃。
任傑心煩意亂,沒有接話。
“算了,沒勁。”
林妙妙見狀,興致缺缺。
她領著任傑從側門出去,換了鞋、拿回押金,走到衝腳的地方衝洗。
洗腳的水順著坡道流下去,一直淌到路邊。
“美女,剛溜完呀?我請你吃炒河牛,下下汗唄!”
旁邊一個也在衝腳的青年打量著林妙妙,搭訕道。
像是完全沒看到任傑。
或者說,看見了,也隻當不存在。
像林妙妙這樣漂亮的女孩,就像一朵嬌豔的花,總能招來各式各樣的蜂蝶。
林妙妙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卻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任傑:“瞧見沒,人家都知道請我吃東西?”
她這親昵抱怨的姿態,瞬間讓旁邊那青年心裏不平衡了。
憑什麼?不就仗著臉長得好看點?
“喂,小子,你混哪兒的?”
他跨步上前直接挑釁,存心要顯顯威風。
那個時候,是荷爾蒙爆棚的年代。
在溜冰場附近,為女孩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幾乎成了時代印記。
剛經曆了表哥那檔事,任傑心裏本就憋著火,這會兒又有人撞上來找事,臉色更沉了。
見任傑沒反應,那人自覺被輕視了。
再加上林妙妙就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瞬間上了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一把拽住任傑的肩膀,想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看不起誰?
他當年在廠裏也是號稱“過江龍”的!
可他還沒發力,任傑已反手擰住他胳膊,一拳幹脆利落地砸在他鼻梁上!
“唔......”
那人頓時仰起頭,捂住鼻子,殷紅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血、流血了......”
他瞬間慌了神,尖聲叫著,狐假虎威,一邊退後一邊朝任傑撂狠話:“你等著!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任傑壓根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他有些無奈地轉向林妙妙:“這下你滿意了?”
雖說長得美不是她的錯,但剛才,她多少有點煽風點火的意思。
林妙妙點點頭,蹙眉道:“剛才那人看我的眼神,太惡心了。”
她眼波一轉,指尖輕輕從任傑胸口劃過:“你替我趕走了他,你說......我該怎麼謝你?”
“難道要以身相許?”
任傑也不客氣,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心中餘怒未消。
心裏知道,林妙妙絕不會答應。
果然,林妙妙聞言輕啐一口,飛來個白眼:“看著挺老實,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知道任傑是開玩笑,她並沒生氣,隻順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朝旁邊示意了一下:
“以身相許不行,不過......請你吃頓飯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