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棠的話讓他想起自己第二次重傷臥床時,她抱著他安慰的情景。
原來那時,她早已和段泊寒有了孩子。
“宋清棠,你是在故意戳我的心?”
宋清棠似未料他如此直接,語氣軟下來。
“遲雲,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宋家不能沒有後,媽才想了這個法子......”
她試圖去牽他的手,被他一把甩開。
這時,琪琪突然嚎啕大哭,衝過來撞在顧遲雲腿上,大聲哭喊。
“壞男人!這是我媽媽的家,你憑什麼趕我們走!你走!你走!”
宋清棠臉色霎時沉下,一把拉開琪琪,護在顧遲雲身前,厲聲嗬斥。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段泊寒立刻上前,神色惶恐,狠狠自扇了兩個耳光。
“是我的錯!我沒教好孩子!先生您要怪就怪我吧!”
宋清棠看著段泊寒紅腫的臉頰,眼神一顫,語氣不由自主軟了下來。
“沒怪他,你也別急著認錯。孩子還小,我怎麼會跟她計較。”
顧遲雲冷眼旁觀著兩人拙劣的演技和毫不掩飾的曖昧目光,隻覺得惡心窒息。
他猛地推開還想故作體貼的宋清棠,轉身上樓,重重甩上了臥室門。
一張紙條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
顧遲雲拆開,上麵是段泊寒挑釁的字跡。
“顧遲雲,我才是宋清棠愛的人!你才是那個多餘的!不信?來書房,我給你看證據!”
顧遲雲攥緊紙條,猶豫片刻,仍走向二樓書房。
門虛掩著,昏黃的燈光和曖昧的聲響一並流瀉出來。
段泊寒聲線不穩,低沉勾人。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跟他攤牌離婚?你答應過我的,等琪琪再大一點,最晚十歲前......”
“別再這種時候說這些......”
“三年......隻剩三年了......”
段泊寒不依不饒。
宋清棠避而不答,以吻封緘。
顧遲雲氣得渾身緊繃,咽下唇間血腥味,慌亂逃離。
回房後,那些畫麵和對話在腦海裏反複播放,胃裏陣陣反酸,他吐得昏天黑地。
鏡中的男人與當年自信飛揚的顧遲雲判若兩人。
昔日的幸福,早已變成腐蝕他骨血的毒藥。
他後悔了,後悔娶了宋清棠。
顧遲雲在冰冷的瓷磚地上醒來,渾身酸痛。
他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段泊寒已經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正言笑晏晏地給琪琪喂早餐。
他第一次仔細看段泊寒,可笑的是,這男人的眉眼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宋清棠選擇他,難道隻是因為這張臉?
段泊寒渾不在意,甚至刻意偏頭,露出頸側曖昧的紅痕。
顧遲雲的目光鎖在他手腕那隻翡翠扳指上。
那是宋家傳給女婿的物件,他傷後不久,就被宋母以“不吉”為由收了回去。
宋清棠走了過來,從身後擁住他,軟語哄道。
“還生氣呢?”
顧遲雲扯動嘴角想說話,卻瞥見宋清棠快速回頭與段泊寒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眼中那心照不宣的意味,瞬間燒盡了顧遲雲對宋清棠的最後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