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泊寒羞澀地低下頭，宋清棠這才像剛發現顧遲雲臉色蒼白似的，緊張道。

“遲雲，你氣色很不好，我今天在家陪你？”

顧遲雲盯著她。

若在從前，他就信了。

此刻卻忍不住懷疑，她是真想陪他，還是想借故留下陪段泊寒？

他已經無法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

“不必，公司要緊，我自己休息就好。”

宋清棠被他反常的冷淡弄得一怔，心底莫名升起不安。

從前顧遲雲恨不能時時刻刻黏著她，如今卻這樣疏離。

她緊張地瞥了段泊寒一眼，想不出是哪裏露出了破綻，隻得竭力維持微笑，囑咐家裏的傭人。

“先生有任何不舒服，立刻給我打電話。”

她甚至出門，又對著鄰居交代了一遍，眾人皆是一副了然又羨慕的神情。

更有人調侃。

“宋總，這麼舍不得顧遲雲，幹脆帶去公司上班得了！”

宋清棠爽朗一笑，那笑容卻在看到端水出來的段泊寒時僵在臉上。

段泊寒自然地走到她麵前，替她整理微微歪斜的領帶。

“你呀，總不會照顧自己......”

宋清棠迅速後退一步，生硬地道謝，心虛地趕回顧遲雲身邊，在他額上印下一吻。

“我去公司了，乖乖等我回來。”

那寵溺的語調，像極了昨日她在段泊寒身上情動時的誓言。

顧遲雲麵無表情地目送宋清棠的車子駛離。

他看透了這女人的虛情假意，實在難以偽裝。

他轉身上樓收拾行李，決心立刻離開這棟房子。

這裏曾是他和宋清棠的愛巢，如今處處沾染著她與段泊寒偷情的齷齪氣息。

段泊寒卻擋在了樓梯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還真能忍！這都不走？”

顧遲雲未被激怒，隻平靜地看著他。

“你也就隻剩這點手段了？”

段泊寒反被激怒。

“哼！我知道你也就嘴上逞能！這個家早就沒你的位置了，還不明白嗎？”

“我們一家三口才是完整的！識相的就自己搬出去！”

顧遲雲抬起頭，皮笑肉不笑。

“如果我不走，你能怎樣？”

段泊寒蹙眉，換了種語氣。

“你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阻擋宋清棠追求幸福！宋家也不會要一個難以有後的男人！”

顧遲雲冷笑。

“這位置你喜歡？送你了。”

段泊寒一愣，似乎沒料到顧遲雲會如此輕易鬆口。

他還想再說什麼，顧遲雲卻從隨身的文件夾裏抽出一紙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你看得出來，宋清棠喜歡的是我。如果由我提離婚，她絕不會同意。”

“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了。你想辦法讓她簽字，我立刻就走，絕不猶豫。否則，我們三個人就這樣糾纏下去好了。”

段泊寒一把奪過協議，喜出望外。

“你說真的？你真願意放棄宋清棠？”

顧遲雲表情一僵，視線緊緊鎖在自己簽好的名字上，沉聲道。

“是，該了斷了。”

段泊寒仔細看著協議條款，仍追問。

“為什麼？你不也愛她嗎？”

連番的追問觸動了顧遲雲。

他和宋清棠相伴九年，她早已像一棵樹在他心底盤根錯節。

如今要將她連根拔起，無異於剝皮抽筋。

他移開視線，強壓下心口的酸澀，再抬眼時隻剩一片冷硬。

“我不想再把餘生浪費在宋清棠身上。更何況，她背叛了我。”

段泊寒不屑地嗤笑一聲，拿走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