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嫌我天生癡傻,怕我誤了兒子的前程,還未出月子便把我送到了莊子上去。
允我待治好了癡症,便帶我回王府與兒子相見。
三年來,針灸、藥浴,甚至是南疆的蠱蟲我都試了個遍,直到我能開口無人正常交談,王爺才終於點個頭帶我回府。
見著兒子的第一麵,我拿出這幾年辮的穗子送予他,他卻嫌棄扔到地上。
“哪來的下賤奴婢,拿著你的臟東西滾遠點,別臟了本世子的衣服。”
我麵色慘白,正要與王爺問個清楚,就見穿著一身王妃服製的女人走了過來。
“夫君?這一路可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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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硯臉色一變,語氣微不可察的有幾分慌亂。
“無礙。”
“人我帶回來了,你帶去安置一下。”
他急急忙忙要將我打發走。
兒子卻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裙,不知從哪撿了塊石頭,直直朝我砸來。
“你別想走!”
“就是你要與母妃搶我父王的!你個賤婢!我要讓皇伯伯砍了你的腦袋!”
蕭硯清欲言又止,卻還是沒製止兒子。
我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被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這般對待,這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能受得了?
我苦澀一笑。
“你怎可這般對我?你可知我才是你......”
“夫君!先讓沈姑娘去休息一下吧,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現下也不是與子延敘舊的好時候。”
女人嘴上掛著得體的笑,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臉上也完全沒有打斷旁人說話的歉意。
她又凝了語氣教訓起兒子。
“子延,母親何時教過你這般與人不善?你是堂堂昭王府的世子,怎可像個市井粗婦一般與個下人爭理?”
“收起你那上不得台麵的習性,我的兒子絕不能如此。”
從我進門便不饒人的兒子,在聽到那女子的話後瞬間變得溫順。
他依戀地朝那人喊了聲母親,便被趕回書房繼續他的功課。
蕭硯清自然對她的這份安排沒有任何意見,甚至眉眼還緩和了幾分,叮囑她莫要保持過度累了身子。
交代完他便要丟下我離開。
我下意識扯住他的袖擺,不由帶上了哭腔。
“硯清哥哥,兒子怎麼......”
聽到我的哭聲,蕭硯清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都多大人了還動不動就哭?”
“等你冷靜下來再來與我好好說。”
說罷,他便甩開了我的手,任由下人將我帶走。
直到拐進一處破落的院子,那女子才卸下了方才溫婉得體的笑容,麵上隻剩下冷意。
“沈窈,好久不見。”
熟悉的問候讓我本能軀體一顫。
“三年了,你這性子果然還和巷子裏的老鼠一樣,硯清不願娶你,也在情理之中。”
我震驚地抬起頭。
三年前我分明已經與硯清哥哥拜了堂成了親的!
方如月譏諷一笑。
“你憑什麼以為在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的昭王爺會娶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癡女?”
“沈窈,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和我身上的洗的發黃的破落衣裳相比。
方如月從妝容到衣著,無一不透著矜貴二字,與生俱來的皇室貴氣是我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女兒無法比擬的。
若不是當年我橫插一腳,她早已嫁入王府,成為這京城人人都認可的昭王妃。
見我低頭不語,方如月屏退下人,一人走到了我麵前緩緩彎下腰。
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手不屑地頂起我的下巴。
“就當你全了我無法為人母的心願的補償吧。”
“今後,你就在王府做個安分守己的侍妾,莫要再生旁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