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被連夜抄家,唯一活下來的我自願入宮,當老皇帝的禁臠。
隻為給慘死疆場的父母報仇。
承歡那晚,我用簪子紮穿老皇帝的脖子,這一幕被太子李承業看見。
他握緊我的手,親手捅了老皇帝十八刀,坐實謀逆。
“母妃,兒臣送您的新嫁衣可還合身?”
後來,他是瘋皇,我是妖後。
手上沾滿血,誰也不比誰幹淨。
我本以為我們會就此狼狽為奸下去,哪怕遺臭萬年,至少不算孤獨。
直到,丞相千金坐著進入宮中,成了炙手可熱的貴妃。
入宮一個月,她燒了我的花,我一把火點燃她的壽喜宮。
入宮兩個月,她汙蔑我的婢女,我用木板把她扇成了豬頭。
我以為她終於消停,她卻突然來炫耀有孕的消息。
“你以為你能趕走我?想得美,皇上早就厭惡你這瘋女人了,不然為什麼是我懷孕了,不是你?!”
“為了這個孩子,皇上日日把我關在養心殿,勤奮耕耘,還說,等皇子生下來,我就是皇後,你從哪兒來得滾哪兒去!”
這就瘋了?
看來她還是太不經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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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業趕過來時,葉玲兒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獰猙的血糊了滿地,空氣裏依稀回蕩著她剛剛的嚎叫。
李承業掐著我的脖子,把我用力摁在扶椅子上。
“寧朝,她年紀輕不懂事,你何必這麼折磨她?!”
我將葉玲兒的血擦在他的臉上,笑得雲淡風輕。
“皇上,臣妾冤枉,是妹妹主動告訴臣妾,她想當皇後。”
“臣妾不過是試探了一下她能不能拿得動鳳印,砸了她幾下,沒想到她會這麼不經砸。”
“她肚子裏還有朕的孩子!”
“所以臣妾一起幫您清理了,那麼脆弱的皇子,可承擔不起後明的大業。”
唰得一聲。
李承業拔出侍衛的劍,橫在我的脖子上。
劍刃劃破肌膚,我卻因他歇斯底裏的神情而亢奮。
他上一次那麼崩潰,還是得知我入宮為妃的時候。
我告訴他,要麼殺了我,要麼殺了他的父皇。
否則,這輩子他都別想得到我。
現在,我依舊笑靨如花,如從前逼近他的劍刃。
“李承業,要麼你殺了我,否則就把她藏好一點,否則下次我不會讓她活下來!”
劍歪了。
李承業一劍捅進了翠翠的身體裏。
翠翠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女,我死死捂著她的血口,渾身血氣翻湧。
李承業沒再多看我,抱起渾身是血的葉玲兒,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
“再有下次,寧朝,朕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宮裏所有太醫都去了葉玲兒的壽喜宮,哪怕葉玲兒已經醒了,李承業也不允許太醫給翠翠醫治。
翠翠滿臉虛弱,拉著我勸說。
“小姐,別去......”
五年前,我跪在地上,不願為了名節去死,甘願入宮為妃時。
翠翠也拉著我。
“小姐,別去,您殺不了皇上的......”
當時所有人都罵我為了活下來苟延殘喘,毀了父親生前的名節,對不起將門之女這四個字。
名節?
算什麼東西。
我隻知道老皇帝死了,我活下來了!
我拔出劍,摸了摸翠翠發冷的額角。
“等我,給你殺出一條活路。”
夜深人靜,我從長春宮一路殺到壽喜宮,死了三個太監,兩個侍衛。
渾身浴血,像從修羅場裏爬出來的惡鬼。
李承業火速帶著禦林軍趕到,我拖著還沒痊愈的葉玲兒走出寢殿。
她對我破口大罵。
“寧朝,你殺死了我的孩子,你會遭報應,下地獄的!”
該說不說,她蠢得無可救藥。
連詛咒都隻詛咒死後的事。
但活著已經很累了,我從不擔憂下輩子的事。
我將她的手摁在椅子上,長劍抬起,落下,一根如削蔥根的食指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