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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等霍辭遠再次醒來時，被打濕的衣服黏膩地黏在傷口處，後背一陣鑽心地疼。

他摔下去後，昏迷了三個小時，沒有人在意他。

宋明月早已帶著沈則軒離開，霍辭遠怔怔地看著地麵早已被衝刷幹淨的骨灰，心臟像是被活生生撕裂。

疼，好疼，渾身都疼。

可是更疼的，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

霍辭遠抱著空蕩蕩的骨灰盒，失魂落魄地走在瓢潑大雨中，眼神空洞麻木。

霍辭遠喉嚨湧起血腥味。

對不起，媽媽。

我愛錯了人，連你的骨灰都沒有護住。

霍辭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宋明月在和沈則軒在忙互助社的事，家裏空無一人。

他回到房間，把宋明月曾經送的禮物全部扔進垃圾桶，隻帶走了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

然後直奔民政局，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時，筆尖都沒抖一下。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他一眼：“考慮清楚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用了。”霍辭遠把紅本換成綠本，塞進包裏轉身就走。

這時電話震動，宋明月發來消息說項目提前結束，今晚就帶他和媽去娛樂城。

他沒有回複，直接刪除了號碼。

機場候機廳裏，廣播正在通知登機。

霍辭遠望著落地窗外的飛機，摸了摸口袋裏母親的骨灰盒，深吸一口氣。

宋明月，再也不見。

飛機衝上雲霄，雲層在腳下翻湧成海。

從今往後，天高海闊，他終於隻為自己而活。

與此同時，宋明月推門回家。

“辭遠？”她喊了兩聲，無人應答。

忽然，她目光掃過桌下的垃圾桶，呼吸一滯。

垃圾桶裏頭赫然堆著她曾經買給霍辭遠的禮物。

沈則軒探過頭，眼眶又紅了：“是不是辭遠哥還在因為我生氣？我當時在墓園隻是想幫他收拾而已......”

宋明月有些煩躁，她怎麼也想不通，不過是陌生人的骨灰，霍辭遠至於鬧成這樣？

忽然，門口傳來郵遞員的敲門聲。

“宋明月同誌！霍辭遠同誌給你郵寄的信！”

宋明月接過紙袋，撕開的瞬間，幾張紙飄落。

她彎腰撿起，待看清上麵的字樣，瞳孔猛然收縮。

死亡證明上赫然寫著霍辭遠母親的名字，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患者喬春梅，因繳費不及時，錯過最佳搶救時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