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別墅裏一片混亂。
江月見顧淮序不肯趕我走,又哭又鬧,甚至開始絕食。
顧淮序心煩意亂,卻還是耐著性子去哄她。
我站在門外,聽著裏麵傳來的爭吵和哭泣聲,心裏一片冰冷。
彈幕說得對,我隻是一個工具。
現在工具沒用了,也該被丟掉了。
我沒有再等,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華麗的籠子。
隔天,顧淮序找到了我打工的餐廳。
他看著我穿著油膩的工作服,在後廚滿頭大汗地洗碗,臉色黑得能滴出水。
“溫穗,你就這麼喜歡作踐自己?”
我垂下眼:“我需要錢。”
他麵無表情:“我給你的卡,錢不夠花?”
我點頭:“不夠。”
媽媽的病需要一種特效藥,很貴,醫保不能報銷。
那張卡裏的錢,我早就用光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回答得這麼幹脆。
顧淮序的神色難得地凝滯,嗓音沙啞:“你可以再跟我說。”
“不用了,您和江月小姐和好了,我也該離開了。”
我平靜地注視著他。
離開餐廳時,顧淮序又給我轉了一大筆錢。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溫穗,你這是在跟我賭氣嗎?”
我怔了一下,失笑。
他怎麼會這麼想?
“顧少,我真心祝您和江月小姐能幸福。”
既然江月已經回心轉意,這場漫長的戲也該落幕了。
我真誠地看著他:“現在我也要去過我自己的生活了。”
話音落下。
“啪嗒。”
顧淮序手裏的車鑰匙忽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我很久,最後撿起鑰匙,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以為我們的糾葛就此結束。
沒想到,幾天後,我在醫院碰到了他。
他來給朋友探病,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了我。
我正蹲在地上,小聲地哄著病床上的媽媽。
“媽,你再吃一口,吃了藥病才能好。”
媽媽的精神時好時壞,此刻她像個孩子一樣,固執地搖頭,把飯菜打翻了一地。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一雙昂貴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麵前。
我抬頭,對上了顧淮序深不見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