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紀昀拖到我新開的房間,我已經渾身發軟,幾乎是脫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紀昀被我扔在套房中央的大床上,他無意識地哼了一聲,翻了個身。
而我的心臟還在狂跳,這一世我救下了他,前世的悲劇總算不會再發生。
還沒等我慶幸,幾乎是下一秒,套房的門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
雲昭站在門口,一身高定西裝襯得她氣場更加凜冽。
她的目光掃過房間,第一時間精準地鎖定了床上不省人事的紀昀。
看到他衣衫淩亂、醉態酣然的模樣,她臉色瞬間變了。
冰冷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厭惡和深深的懷疑。
“許星河!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的合法妻子,將我一手打造成圈內最年輕影帝的造星者。
曾經,我以為我和她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普通的商業聯姻。
甚至在她剛簽下紀昀時,大張旗鼓為他造勢甚至讓我為其作配,我依舊愚蠢地以為那隻是工作需要。
直到那些她與紀昀並肩而行、笑語嫣然的照片一次次被狗仔拍到,
直到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加掩飾,
直到兩人共回愛巢的緋聞照傳了一次又一次,我成了整個圈子裏的笑話。
前世被她害得家破人亡的恨意翻湧上來,又被我死死壓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甚至帶上了幾分刻意裝出的疲憊和釋然:
“如你所見,他喝多了。李導那些人......沒安好心,我把他帶出來了。”
雲昭顯然不信,她快步走到床邊,仔細查看了一下紀昀的情況,確認他隻是醉酒,緊繃的神色稍緩。
但轉回頭看我時,眼神更加銳利:
“你會這麼好心?許星河,別告訴我你今天組這個局,不是故意的?你想毀了他!”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想著爭一口氣。現在我想明白了,”
我抬眼,直視著她,眼底再沒有一絲波瀾:
“強扭的瓜不甜。你心裏既然隻有他,我占著這個位置也沒意思。”
我頓了頓,清晰地看到雲昭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番話。
“雲昭,我們離婚吧。”
我說出了困擾我兩世的決定,聲音幹澀:
“我成全你們。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和紀昀怎麼樣,我再也不會多管閑事。”
房間裏有一瞬間的死寂,沒人注意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雲昭臉上的怒意和懷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像是錯愕,又像是......
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害怕?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紅唇緊抿。
“成全?”
她重複著這個詞,語氣古怪,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嘲弄,不知是嘲弄我還是嘲弄她自己。
“許星河,你以什麼身份來成全我?你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她的反應讓我心底那點微弱的、關於她或許也曾對我有過一絲真心的猜測,徹底熄滅。
果然,她隻是覺得我礙眼,連我的退出成全,在她看來都是多管閑事和別有用心。
就在這壓抑的沉默幾乎要將人溺斃時——
“唔......雲昭姐?”
床上的紀昀發出一聲含糊的囈語,適時地醒了過來。
他睫毛顫動著睜開眼,眼神迷蒙,在看到雲昭的瞬間,立刻泛起了水光。
他猛地掙紮著坐起,慌亂撲向雲昭,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雲昭姐!你終於來了,我好怕......”
他把臉埋在雲昭頸間,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微微發抖:
“許哥他逼我喝了好多酒,還把我帶來這裏,他想讓李導他們......他們......”
他話未說盡,卻已足夠引人遐想。
抬起淚眼朦朧的臉,他怯生生地看向我,那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控訴,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魔鬼。
“許哥,求求你放過我吧。那個角色我不要了,我真的不敢跟你爭了,你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