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昀的哭聲還沒停,身體突然晃了一下。
原本還帶著怯意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呼吸也急促起來,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攥著雲昭衣角的手指收緊,身體不受控製地往雲昭身上蹭,聲音黏糊糊的:
“熱......好熱......雲昭姐,救我......我好難受......”
話沒說完,他就軟軟地靠在雲昭懷裏,眼神半睜半闔,帶著幾分水汽,看起來像是被下了藥的模樣。
我瞳孔猛地一縮,心臟瞬間沉了下去 ——
我明明隻灌了他酒,根本沒加過什麼藥!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他自己提前下的藥?還是......前世他也是這樣設計我的?
我看著紀昀的表演,心底湧起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片冰冷的荒謬。
“夠了!許星河!”
雲昭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滔天的怒意,她扶著幾乎軟成一灘泥的紀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紮向我。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逼他喝酒,還給他下藥?現在又假惺惺地說要成全?你的戲可真足!”
“不是我!”
我急忙上前一步想解釋,卻被雲昭厲聲喝止:“別過來!你碰他一下試試!”
我僵在原地,看著雲昭護著紀昀的樣子,像護著什麼稀世珍寶。
而我這個正牌丈夫,在她眼裏卻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沒醉,是我被他騙了!
前世,所有人就是被他這副楚楚可憐的麵具騙得團團轉,最終害得我被雲昭報複,家破人亡。
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意外,是紀昀早就布好的局!
“不是你是誰?”
“難道是他自己給自己下藥來陷害你嗎?許星河,你真是讓我惡心!”
她說著,目光掃過房間,猛地定格在茶幾上那瓶開了封的昂貴烈酒上——
那是剛剛紀昀從酒桌上拿來的,一直抱在懷裏的那瓶。
雲昭一把抓過那瓶酒,猛地砸在我麵前的桌子上,酒液四濺。
“你不是喜歡灌酒嗎?喜歡下藥?好!”
她眼神瘋狂而偏執,找來助理加進去一整包藥粉:
“把這瓶都給我喝了!一滴都不許剩!”
我看著那幾乎滿瓶的酒,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酒精過敏,這瓶喝下去會死人的!
“雲昭,你冷靜點!我發誓我絕沒有對紀昀他......”
“喝!”
“要麼你自己喝,要麼我讓他們灌你,順便把李導他們叫過來陪你一起。”
李導那幾個人的齷齪嘴臉瞬間出現在我腦海裏,前世被他們羞辱的畫麵像潮水一樣湧來,我渾身發冷,卻還是咬牙不肯張嘴:
“雲昭,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是夫妻,你不能......”
“不能什麼?”
“不能像你對紀昀那樣對你?許星河,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剛落,她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張開嘴,將酒瓶口懟了進去。
猩紅的酒液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喉嚨,又烈又澀,還帶著一絲奇怪的甜味,順著食道滑下去,很快就有一股燥熱從胃裏蔓延開來,頭暈目眩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我。
“咳咳......”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來,浸濕了衣襟。
助理鬆開我,我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才勉強站穩,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她扶起紀昀,轉身就往門口走,沒有絲毫猶豫。
“雲昭......”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她的手腕:“別走,送我去醫院。求你了!”
那藥效來得又快又猛,我已經能感覺到身體深處竄起的詭異熱流和無力感。
雲昭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我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掙紮。
但最終,她還是狠狠甩開了我的手。
“許星河,收起你這套假惺惺的樣子。”
“你不是喜歡用這種下作手段嗎?那就自己好好享受吧!”
說完,她決絕地扶著紀昀離開了房間。
門外隱約傳來雲昭安撫紀昀的溫柔聲音,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我早已麻木的神經。
就在我意識即將渙散之際,房門卻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