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苒從來沒跪過任何人。
她是阮家金枝玉葉的大小姐,早晚要掌管整個家族財財富的,沒人敢給她臉色。
顧以琛除外。
他目光刀子一樣紮在阮秋苒臉上,“剛在在門外怎麼答應我的?你差點毀了初曉的下半生,讓你磕頭認個錯,不過分!”
阮秋苒看著夏初曉。
她帶著母親生前留下的全套翡翠首飾,那是母親臨終交代的,讓她婚禮上帶的。
阮秋苒看向顧以琛,“以琛,我媽走的時候是你陪著我,你知道這套首飾對我多重要...”
她想要和顧以琛講道理。
但顧以琛完全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麼,隻覺得阮秋苒軟硬不吃。
他直接按住了阮秋苒的肩膀,阮秋苒膝蓋砸在地麵上時,眼淚都疼出來了。
她沒哭,咬著牙,對夏初曉道了歉。
見她終於服軟,顧以琛神情和緩了很多,把阮秋苒抱在自己腿上坐著,給她揉泛紅的膝蓋。
“我們家苒苒小公主長大了,知錯就改了。”
阮秋苒的心卻徹底死了。
“以琛,我媽留下的首飾...”
顧以琛情緒沒什麼波動,“那套初曉喜歡,拿去也就拿去了,過時的款式。我給你從國外一個收藏家手裏找到了全套的綠鑽首飾,獨一無二,就當賠你的。我們的婚禮就用新的。”
“可那是我媽的遺物!”
顧以琛不耐煩的打斷,“我說了,初曉喜歡,死人還能有活人重要?”
阮秋苒氣的渾身發抖。
向來體貼入微的顧以琛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哄阮秋苒開心。
他起身上樓,“苒苒,你今天情緒太不穩定,我們分房睡——對了,雖然兩次求婚都被你都任性搞的一塌糊塗,但婚還是要結的,我說了會照顧你一輩子。”
阮秋苒開口了。
上一秒她還氣的戰栗,在聽到顧以琛說出“結婚”兩個字後,忽然平靜。
“以琛,那我們後天就去領結婚證好不好?我實在是不想多等了。”
後半夜,顧以琛進了夏初曉的房間。
阮秋苒被樓上的動靜吵的無法安眠。
兩人恨不得把別墅地板做穿。
正失眠,私家事務所發來了信息。
【阮小姐,新身份已經安排好了,您打算用什麼方式擺脫現在的身份?】
阮秋苒想了片刻,想起上一世。
她回複。
【隨你們安排】
【我唯一的要求是,一個月後,阮秋苒在顧以琛心裏,就是個死人。】
翌日。
得知明天阮秋苒就要和自己的竹馬顧以琛領結婚證,夏初曉當即臉色就變了。
阮秋苒經過廚房的時候,清清楚楚聽見一句,“初曉,我要是不和苒苒結婚,怎麼拿到阮家的錢?拿什麼養你和孩子?別鬧情緒。”
如果不是親耳所到,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個矜持疏離的顧小哥哥會說出來的話。
夏初曉帶上了顧以琛送他的那枚訂婚戒指,在阮秋苒麵前晃了一整天。
阮秋苒隻覺得心裏的刺痛逐漸變成了悶悶的鈍痛。
但她知道,很快就不會再疼了。
很快她就會徹底把顧以琛放下。
夏初曉做的一切,都在幫她對顧以琛千絲萬縷的放不下。
見阮秋苒不在意她手上那枚價值千萬的鴿子蛋,夏初曉回到房間帶上了阮秋苒媽媽的遺物。
那套翡翠首飾。
阮秋苒看不得自己母親的遺物被糟蹋,冷了臉,“還給我。”
話音剛落,夏初曉就當著阮秋苒的麵平地摔了一跤。
那隻帶著翡翠鐲子的手腕,狠狠砸向地麵!
玉屑四濺!
阮秋苒瞬間失去了理智,蹲下身去搶碎掉的鐲子!
母親臨終前溫柔又哀傷的神色曆曆在目——“苒苒,這套翡翠首飾是我們家祖傳的,是媽媽留給你的唯一的念想...”
“你戴它,就像媽媽永遠在你身邊...”
“戴著它嫁給顧以琛,你們會恩愛的...”
阮秋苒眼睛紅的要滴血!
她正在手忙腳亂的捧起殘片,想要找最好的玉匠修複,卻被人從後麵揪住了領子,然後就是一耳光!
“阮秋苒,伯父伯母不在後,你是越來越放肆不知道輕重了嗎?欠管教是不是?”
阮秋苒捂著發紅發燙的臉,看著依舊是一句話都不問,維護夏初曉的顧以琛。
所有的委屈和解釋哽在了喉頭,她一句話沒說,轉身,狼狽離開。
她去了墓地。
想和父母說說委屈。
阮秋苒一眼就發現墓地被人動過。
她喊來了工作人員,“是顧以琛先生修繕過這裏嗎?”
當時父母先後離世,都是顧以琛前後跑著操持後事。
工作人員拿來資料給阮秋苒看,隨口問,“你是顧先生什麼人?這裏安葬的是顧先生妻子的父母,姓夏。”
阮秋苒手腳冰涼!
“什麼?夏?不是姓阮嗎?”
工作人員顯然對這件事印象很深刻,“一開始是給姓阮的一對夫婦準備的,但是後來顧先生帶著他愛人來了一趟,他愛人說這裏是風水寶地,顧先生就把他愛人的父母葬在了這裏。”
想起父母離世後她對著這處墓地磕的頭,說的心裏話,流的淚...這居然是夏初曉的父母!
“那阮氏夫婦的骨灰...”阮秋苒追問。
工作人員指指流程,“按照流程,扔進了大海,也是顧先生辦的,他拿來了阮氏夫婦女兒的授權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