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琛從醫生手裏接過檢查單。
“放心吧顧先生,受了驚嚇,受了寒,再加上體力透支和情緒激動才昏迷的,沒大礙,”醫生說,“您可以給您太太請個護工,專門照顧她飲食起居,恢複的會更快一點。”
跟著過來的夏初曉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以琛,我來就行。我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阮家資助你十八年,你要報答,我也會盡力成全你!”
顧以琛鼻頭一酸。
阮秋苒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夏初曉。
上一次,這張臉猙獰的往她小腹上捅刀子的畫麵猛然衝破腦海!
阮秋苒嚇得尖叫起來。
顧以琛在走廊聽見動靜,拎著打包好的兩份飯加快了腳步衝進病房。
“苒苒,做噩夢了?”他單膝跪在病床前,自然而然的握攏阮秋苒的手,“我在,別怕。”
夏初曉第一次見顧以琛和阮秋苒親昵的場麵。
她死死攥住了拳,眼底妒忌和恨意翻湧。
她以前居然一直信了顧以琛說的“和阮秋苒在一起是為了責任”的鬼話!
自己青梅竹馬的男人,明明就是愛阮家這個大小姐愛的刻骨!
阮秋苒神經質的用手去捂自己小腹,好像看到了上一世淋漓的鮮血。
“讓她走!顧小哥哥,讓她走!”
死亡的恐懼下,阮秋苒下意識喊出了這個成年後就沒喊過的,全然帶著依賴和哀求的稱呼。
顧以琛死死的把阮秋苒摟在了懷裏。
“沒事,你一定是做噩夢了,這是我遠方表妹,特地來照顧你的,她是好人,”顧以琛一下下的輕拍著阮秋苒的背,“苒苒,沒事,小哥哥一直在你身邊...”
夏初曉怨憎的看著阮秋苒。
顧以琛愛她,遠勝過對自己這個青梅的愛!
安撫好了阮秋苒,顧以琛打開兩份飯。
一模一樣的飯,兩個人的忌口他都記得明明白白。
一個給阮秋苒,一個給夏初曉。
...
夏初曉留在了阮秋苒身邊,照顧她身體的名義,住進了阮秋苒父母留下的半山別墅。
阮秋苒沒辦法解釋重生這種離奇的事情。
但她骨子裏抗拒夏初曉。
夏初曉不蠢,很快就看了出來,但她自以為是阮秋苒看出了她和顧以琛的私情。
盤子摔碎聲響起。
顧以琛走進廚房,看見夏初曉麵色慘白,掌心一道淋漓的血口子,眼底噙著淚,“阮小姐我錯了,我知道您嫌我手笨,我明天就回鄉下!”
看見顧以琛進來,夏初曉腿一軟,直接對著茫然的阮秋苒跪了下來!
顧以琛生平第一次對阮秋苒發了脾氣。
“從初曉來照顧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們家的窮親戚!但你也不能做這麼惡毒的事情!阮秋苒,伯父伯母在天有靈,會為你感到恥辱的!”
顧以琛給阮秋苒解釋一句話的機會都沒。
他指向外麵花園,“阮家家法,伯父伯母不在了,我來執行。阮秋苒,出去跪著,知錯了再進來。”
阮秋苒手背狠狠抹去眼淚,梗著脖子,“不是我幹的,是她自己摔了盤子,自己用瓷片劃了手!”
顧以琛根本不信。
他用力把阮秋苒推了出去,反鎖上門。
“苒苒,你什麼時候願意開口向初曉道歉,什麼時候進來。”
八月的南城,大中午烈日驕陽。
花園連一棵樹都沒。
阮秋苒沒一會兒就脫了水,她奄奄一息的趴在台階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敲門。
透過門縫,她看見顧以琛噙著縱容的笑,任由夏初曉開了存放爸媽遺物的保險櫃,任由她隨便糟蹋母親生前的首飾!
阮秋苒死命拍打著門,極度的幹渴和燥熱,讓她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兒。
而屬於她阮秋苒的別墅內,他們阮家養了十八年的顧小哥哥,她的未婚夫,正在和別的女人肆無忌憚的調笑、接吻!
不知過了多久,阮秋苒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曬死的時候,門開了。
顧以琛頸側還殘留著吻痕。
“願意道歉了嗎?”他語氣冷漠,“伯父伯母生前把你慣壞了,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夫,理應好好教教你規矩!”
阮秋苒用幹渴的嗓子擠出三個字,“我、沒、錯。”
顧以琛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反手就要合上門。
對生的渴望壓到了一切。
阮秋苒屈服了。
她抓住了顧以琛的褲腳。
顧以琛低頭看她,“苒苒,認錯要有誠意,你傷了初曉的手,去給她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