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真相與母子的謀算
“雲頂”餐廳,視野絕佳,俯瞰城市璀璨夜景。
沈嘉琅將一束包裝精美的“莫奈花園”係鮮花遞給薑楠楠,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媽,Surprise!慶祝你今天又幹掉了一個公司蠹蟲?”語氣輕鬆,但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薑楠楠笑著接過花,拍了拍兒子的背。落座後,精致的菜肴陸續上來,沈嘉琅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終於,他放下刀叉,看著母親,小心翼翼地開口:“媽,你和爸爸…當年感情好嗎?”
薑楠楠看著兒子英俊眉眼間那抹與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的倔強和此刻的忐忑,心中了然,也泛起一陣酸澀與憐愛。她沒直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機,點開前置攝像頭,屏幕裏映出兩張極為相似的臉龐——同樣挺直的鼻梁,同樣深邃的眼窩,同樣略顯薄情的唇線,隻是薑楠楠的眼角多了歲月的風霜,沈嘉琅則更顯年輕銳氣。
“傻兒子,”薑楠楠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看看,還需要懷疑嗎?這眉眼,這輪廓,不是親母子,誰能生出這麼像的?”她收起手機,隔著桌子握住兒子的手,掌心溫暖幹燥,“我知道胡天明那瘋子今天去找你了,還說了些不堪入耳的瘋話。別擔心,媽媽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窗外流光溢彩,窗內,薑楠楠的聲音平靜地揭開了一段塵封二十年的往事。
“當年,我和你爸白手起家,公司剛有起色,非常艱難。你舅舅,也就是胡天明的父親,對我有恩。他臨終前拉著我的手,求我拉胡天明一把,把他從窮山溝帶出來。我心軟,答應了。”
“後來我懷了你,快生產時,胡天明的老婆也快生了。他們家窮得叮當響,連住院費都拿不出。我想著幫人幫到底,就安排他老婆和我住同一家醫院,費用我全包,住的病房就在我隔壁。”
“生你的那天,過程不太順利,我耗盡了力氣,生下你後就昏睡過去。等我醒來,護士把你抱到我身邊,我第一眼就覺得不對。”薑楠楠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你爸是O型血,我是B型血,孩子隻可能是O型或B型。但護士抱來的孩子,手腕帶上的血型標注是A型!這絕對不可能!”
“我當時心裏就咯噔一下,強忍著沒有聲張。立刻私下找到婦產科的主任,她是我多年的好友。在她的幫助下,我們調取了監控——雖然當年的監控很模糊,但還是能看到關鍵一幕:就在我昏睡、護士交接的短暫混亂間隙,胡天明鬼鬼祟祟溜進了嬰兒室,飛快地調換了他兒子和你手腕上的識別帶!他以為天衣無縫。”
“我們立刻把他換回來的那個孩子(也就是胡小強)抱走做了檢查,血型是B型,符合遺傳規律。而胡天明抱走的那個A型血孩子,才是他親生的。我馬上讓主任幫忙,悄無聲息地又把孩子換了回來。整個過程,胡天明和他老婆毫不知情。”
沈嘉琅聽得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滿了震驚和後怕,隨即又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薑楠楠喝了口水,繼續道:“當時我就想立刻把胡天明一家掃地出門。但轉念一想,他既然認定嘉琅是他的親骨肉,是他未來榮華富貴的指望,那他必然會為了‘他兒子’的前程,拚了命地在公司賣力,把沈氏當成他自己的產業一樣去守護。這比任何激勵都有效。”
“事實證明,這步棋走對了。”薑楠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這二十年,他在公司確實像頭老黃牛,任勞任怨,甚至主動加班加點,比誰都積極。他工資最低(隻有同級管理層的三分之一),股份最少(隻有象征性的1%),但他從不抱怨,因為他覺得他是在為他‘親兒子’的江山添磚加瓦。他家裏也顧不上,老婆跟他離了婚,女兒胡小花被他養廢了。他甚至很少管他真正的親兒子胡小強,在他心裏,那個孩子是‘仇人’薑楠楠的種,是用來發泄恨意的工具。”
“直到最近,他覺得你羽翼漸豐,即將正式接班,他‘親爹’的身份可以派上用場了,這才開始迫不及待地伸手撈錢,露出了狐狸尾巴。”薑楠楠的眼神冰冷,“所以,今天解雇他,不是結束,隻是清算的開始。”
沈嘉琅消化著這驚人的真相,心中的迷霧豁然開朗,對胡天明的厭惡也達到了頂點。他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眼神堅定而沉穩:“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長大了。以前是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守護沈家的一切。”他眼中閃過一絲與他年齡不符的精明和算計,“胡天明不是想認親嗎?不是想要公司嗎?我們就陪他演一場大戲!讓他自己把獠牙和罪證,都亮出來!”
薑楠楠看著兒子眼中閃爍的光芒,欣慰地笑了。她的兒子,從來就不是溫室的花朵。她優雅地叉起一塊牛排:“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
沈嘉琅湊近母親,低聲說出了他的計劃。薑楠楠聽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最終化作一聲輕快的回應:“好,就按你說的辦。這出戲,媽陪你演到底。”